最后,周凛猛地抓起椅背上的藏青色警用外套,动作大得带倒了桌上的空茶杯,“哐当”一声脆响,在死寂中炸开,碎片四溅。
他看也没看,哑着嗓子,像砂纸磨过铁器:“我亲自去。”
顾知行租住的老破小在一楼,带个巴掌大的小院,院墙斑驳,几株营养不良的月季蔫头耷脑地杵着。
周凛带人进去时,顾知行正背对着院门,拿着把小巧的园艺剪,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枯枝败叶。旁边一个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咿咿呀呀地放着《空城计》的唱段。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停住,顾知行手上动作顿了顿,慢悠悠地放下剪子,从裤兜里掏出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白手帕,仔细擦了擦沾了泥点的手指,
这才转过身来,脸上没什么意外,像是等来了该来的客人。
“来了?”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吃了没。
周凛亮出那张盖着红戳的搜查证,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了,每一个字都挤得艰难:“你住处,发现了……和案发现场同批次、同型号的老式算盘珠子。”
顾知行闻言,嘴角竟然向上牵了一下,露出一抹笑,但那笑浮在表面,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荒原。
“凛哥,”
他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玩味的反问,
“你觉得,我要是真打算干点什么,会蠢到留个算盘珠子当自己的名片,生怕你们找不到我?”
他的目光越过周凛宽厚的肩膀,落在他身后一个头发花白、面色复杂的老刑警脸上。
“王哥,麻烦您件事儿。我床头柜,左边那个,第二个抽屉,里头有个铁皮的饼干盒子,劳驾您帮我拿过来一下?”
老旧的饼干盒,红白相间的铁皮上漆都掉了不少,边缘也锈迹斑斑。老刑警把它放在院里的小石桌上,顾知行伸出干净的手指,“咔哒”一声掀开盖子。
里面没有饼干,只有几枚同样油亮、泛着岁月包浆的老式算盘珠子,安静地躺在一张对折的、边缘已经磨损泛黄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