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吩咐工作吩咐工作，该毒舌批评毒舌批评，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只有一次，我去给他送文件，他接过的时候，指尖“无意”地擦过我的手背，我像过电一样猛地缩回，文件撒了一地。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弯腰帮我捡，抬头时，嘴角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让我确信，这混蛋就是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煎熬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我磨蹭到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做贼似的溜到了公司楼下的那家咖啡馆。
2
沈司已经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夕阳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给他冷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看起来……人模狗样，极具欺骗性。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杯最苦的美式，我需要冷静。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开门见山，没心情跟他绕圈子。
沈司搅动着咖啡，抬眼看我，眼神平静无波：“那个游戏，《欲望迷宫》，我们公司是投资方之一。”
我：“……啊？”
“游戏的内测版本，部分NPC的语音模块，用了公司内部一些员工的声纹数据进行测试优化，主要是为了捕捉更自然的交互反应。”他顿了顿，补充道，“自愿的，有保密协议和报酬。”
我脑子转了半天弯才反应过来：“所以……你的声音……”
“嗯。”他坦然承认，“我的声纹数据在被测试之列。所以，你遇到的那个NPC，有一定概率会随机到以我的声音为蓝本生成的语音。”
靠！原来是这样！不是他变态到黑我游戏，而是我倒霉催地撞上了这小概率事件！
“那……那张截图呢？”我追问，“你怎么知道‘小菜鸟’是我？”
沈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动作优雅。“游戏后台有匿名数据统计和分析功能，用于改进用户体验。
作为投资方代表，我有权限查看部分脱敏后的宏观数据。”他看着我，眼神里又带上了那种让我抓狂的戏谑，“昨天凌晨，我正好在查看测试报告，注意到一个ID叫‘小菜鸟’的玩家，在短短两小时内，连续挑战初级关卡失败十次，创造了该时段的新手失败记录。这个ID的注册时间、地理位置IP……”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都跟你高度吻合。而且，我记得你大学时的游戏ID，也叫‘小菜鸟’。”
我：“……”
社死，彻底的社死。
从虚拟世界到现实世界，全方位无死角的社死。
我大学时确实用过“小菜鸟”这个ID打网游，还被沈司这个家伙嘲讽过！这都多少年前的黑历史了，他居然还记得？！这人是有多记仇！
“所以你就打印出来放在报表里羞辱我？！”我气得差点拍桌子。
“提醒。”他纠正道，“而且，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
“确认了又怎么样！”我破罐子破摔，“看我出糗很有意思吗沈总监？”
沈司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小小的咖啡桌，目光专注地看着我。
夕阳的光线落进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漾起了一些我读不懂的情绪。
“林晓，”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了几分，“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