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晴不说话了!她想起席间陈昊几乎没发表意见,只是在他母亲说话时点头附和。她一直以为的“温柔体贴”,此刻露出了另一面棱角。那棱角如此锋利,割得她心生疼。

接下来的几周成了艰难地拉锯战。张美兰坚持己见,甚至已经开始看酒楼菜单和婚庆方案。苏晴父母则寸步不让,要求至少先租房。在这场拉锯战中,陈昊成了那条被拉扯的绳子,左右为难,却从不真正选择站在哪一边。

矛盾在一次双方母亲的单独会面中爆发!苏晴后来从父亲那里听说,她母亲直接问张美兰,那套西山的新房是否真的存在!张美兰勃然大怒,觉得受到了侮辱!

“你们要是看不起我们陈家,这婚不结也罢!”张美兰在电话里对陈昊说,声音大得旁边的苏晴都能听见。那声音尖利如刀,透过话筒依然伤人!

陈昊急得满头大汗,在苏晴的公寓里来回踱步。他的领带被扯松了,头发凌乱,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整洁。

“要不,就先听我妈的?暂时住一起,等过段时间再说?”他试探着问苏晴,手指紧张地交叉又松开。他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苏晴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那个曾经温柔体贴的男人,在母亲面前像个没有主见的孩子。她仿佛看到未来无数个日夜,自己将独自面对所有决策,而丈夫永远躲在母亲的身影里。

“如果我坚持要搬出去住呢?”苏晴问,声音轻微发抖。她试图从陈昊眼中找到一丝坚定,但只看到慌乱。

陈昊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我妈一个人带我长大,不容易。现在她年纪大了,我不能伤她的心。”这句话像是排练过无数次,流畅得令人心寒。

最终选择妥协的是苏晴,她太爱陈昊了,爱到愿意为他让步。父母摇头叹息,但尊重她的选择。母亲帮她整理婚纱时,眼泪无声地落在洁白的面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那痕迹很快消失了,但苏晴知道,有些印记已经留在了心里。

婚礼当天,苏晴的高中同学们都来了,其中包括她曾经暗恋过的班长周磊。周磊现在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项目经理,穿着合体的西装,笑容自信。在敬酒环节,他轻声对苏晴说:“没想到你会是我们中最早结婚的。他对你好吗?”

苏晴勉强笑笑:“挺好的。”但她注意到周磊的目光中有一丝担忧,仿佛看穿了什么...

婚礼在张美兰选的酒楼举行,用张美兰选的婚庆公司,请了张美兰定的宾客名单。苏晴穿着租来的婚纱,笑得脸都僵了。敬酒时,她听见宾客议论:

“新娘子真漂亮,就是听说没买房,和婆婆住呢。”

“张家大姐能干,什么都安排好了。”

“昊昊真是孝顺,什么都听妈妈的。”

陈昊紧紧握着她的手,手心全是汗。仪式结束后,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委屈你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他的声音哽咽,仿佛真的理解她做出了多大牺牲。

苏晴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那点不快烟消云散。只要他们相爱,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她如此相信着,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她选择忽略那些窃窃私语,忽略婆婆脸上胜利的微笑,忽略父母眼中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