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霄走进一步，眼神中充斥着不耐和倦怠。
燃起的柴火，放大了悲凉的暗影。
整整七年，我从未在聂九霄心头压过半分重量。
一味地隐忍换来的却只是他随意开解衣带的轻佻。
“今日的庆宴让你受委屈了，王来好好宠幸一番，如何？”
聂九霄沙哑的嗓音吹过脖颈，眼底是晦暗的深渊。
自从诞下溟儿，他很少再用心对我。
而今面对山雨欲来的欲望，我本应悉心回应。
可诚实的身体却第一次躲开灼热的滚烫。
“王上，三日后，我就要离开大漠了。”
第二章
“谢兰因，你不要不知好歹。”后脊一冷。
暧昧的节奏戛然而止。换来的是男人愠怒的薄情。
“溟儿是你亲生的，教导他成为日后的新王，更是你的本分。”
“今日之事我已无心追究，为何偏偏要与一个六岁的孩童置气？”
置气？
我哪有这个资格。
当年中原动荡，战事吃紧。
我未能见到额娘最后一面，硬是被父皇连夜塞给聂九霄求和。
只因我是他和琵琶女荒诞下的露水情缘。
和将军后裔嫡出的姐姐们比，身份卑微如蝼蚁。
聂九霄的良配——先王后，因体质特殊无法生育。
溟儿出生不久便被送去她的穹宫照顾。
“区区一个蜀人，怎配做的了漠北的王后？”
聂九霄不懈我外族的身份，就连溟儿知道自己淌着半个中原的血。
都恨不得与我兵戎相见。
造化弄人，王后死在了王最爱她的那年。
聂九霄悲痛欲绝，发誓不再纳妾，又担心唯一的血脉连失两位母亲。
才终是答应了父皇的议和。把我从旧营帐接出，许为正妃。
为这一名头，我竟在大漠囚了整整七年。
我收敛神思，平静抬起眼眸，漠然开口：
“臣妾没有生气，只是无法再继续留下。”
“溟儿还小，若是认一个蜀人为母，必会拖累政权，被人诟病。”
聂九霄沉思半晌，僵直的手指虽落得轻柔些。
目光却依旧带着几分无法靠近的试探。
“如今你已拿到后位玉玺，只是溟儿当众让你出了丑，等过些时日，我好好......”
“不必了。”
上半生，我已过够了任人摆布的日子。
又何必为了更耀眼的位置。
再为自己打造一座金丝囚笼。却分不得半点真心。
“玉玺已还给祭祀，雨嫣是我最信任的丫鬟，她会把溟儿照顾好。”
“王上赏赐的金银珠宝，臣妾已全部充公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我一五一十详尽托出。
聂九霄却站起身来不愿再听，他大手一挥，逐渐烦躁的脸色警示我不能再继续。
“谢兰因你好自为之。”
“本王今日饶恕，并不代表你没有错，若还不知足，就罚你禁足，闭门思过。”
摔门的声音，让气氛在濒临爆发之前瞬间收了尾。
我望着点点星空，却赏不到蜀地的同一个月亮。
近些年，父皇偶尔书信过来。
打着关心庶女的名义，实则是让我全力讨好聂九霄。
我虽不愿大漠的铁蹄再踏入中原一步。
却未曾想母亲用命也未换回的盛世。
被整个皇室消磨在奢靡的荒淫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