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君庭”,顾衍之没有立刻上楼,而是跟着沈清辞走进了她的房间。这是婚后他第一次踏入这个空间。
“今天是怎么回事?”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沈清辞走到书桌前,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取出了那封恐吓信和她画下的画像,递给了他。
顾衍之接过信,快速扫过内容,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骇人。当他看到那张画像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画像虽然简洁,但特征抓得非常准确,显然作画者有着极强的观察力。
“你画的?”他问。
沈清辞点了点头。
顾衍之看着画像,又看看眼前这个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孩,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和聪慧。她独自承受着威胁,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留下了线索。
他将信和画像收好,看着沈清辞,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件事我会处理。以后出门,必须带保镖。”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清辞站在原地,肩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大衣的重量和温度。今晚的顾衍之,和她印象中的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次突如其来的危机,像一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他们之间激起了一圈微澜。
5 裂痕中的暖意
恐吓信事件后,顾衍之果然加强了别墅的安保,沈清辞每次出门,身边都多了两位沉默但专业的保镖。顾衍之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沈清辞能感觉到,那层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几天后,是顾家一月一次的家庭聚会。沈清辞本不想参加,但顾衍之明确表示她必须出席。她明白,这是作为“顾太太”无法推卸的责任。
聚会设在顾家老宅,比“君庭”更显奢华,也更具压迫感。顾家的长辈们端坐主位,旁支亲戚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但目光总有意无意地扫过沈清辞,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顾婷婷更是挽着一位姑母的手臂,不时投来挑衅的眼神。
餐桌上,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一位刻薄的婶婶突然将话题引到沈清辞身上,假笑着问:“清辞啊,听说你以前是学画画的?哎,真是可惜了,现在这样……以后怕是也只能在家种种花,养养猫了吧?我们衍之工作忙,身边总得有个能帮衬、能交际的体面人才行。”
这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暗示她这个“哑巴”妻子上不得台面,无法在事业上帮助顾衍之。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清辞身上,等着看她窘迫无助的样子。
沈清辞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脸色有些发白。她低下头,准备承受这惯常的羞辱。
然而,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婶婶费心了。”顾衍之放下酒杯,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位说话的婶婶,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清辞很好。我的事业,还不需要靠女人来交际应酬。至于体面——”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冷酷的弧度,“顾家的人,轮不到外人来评判是否体面。”
他这话一出,不仅是那位婶婶,整个餐桌的人都愣住了。顾衍之从未在公开场合维护过任何人,更何况是这个他明显不待见的“哑妻”。顾婷婷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