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花园里,精心照料那几盆被她“认领”的花草,尤其是那盆白兰花。在她的悉心呵护下,白兰花的叶子重新变得翠绿,甚至冒出了几个小小的花苞。这小小的成就,成了她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她还发现别墅里有一只常来串门的流浪猫,是只警惕的三花猫。她每天会留一些食物在花园的固定角落,渐渐地,那只猫开始允许她靠近,甚至会在阳光下,趴在她脚边打盹。这一花一猫,成了她无声世界里难得的伙伴。
一天深夜,沈清辞因为口渴下楼喝水,经过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声。书房门虚掩着,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一条缝。
只见顾衍之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脸色苍白,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一只手用力按着胃部,眉头紧锁,显然是胃病发作,痛苦难忍。书桌上散乱着文件,电脑屏幕还亮着,旁边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沈清辞站在原地,内心挣扎。她应该转身离开,毕竟他明确表示过不希望被打扰。但看着他因痛苦而微微蜷缩的身影,一种本能的不忍还是占了上风。
她悄悄下楼,来到厨房。厨房很大,一尘不染,显示出主人不常使用。她打开冰箱,找到蜂蜜,用温水冲调了一杯蜂蜜水。动作轻柔而迅速,没有惊动任何人。
端着那杯温热的蜂蜜水,她再次走到书房门口。她没有进去,只是轻轻将杯子放在门边的矮柜上,然后敲了敲门框,发出轻微的声响,便迅速转身离开了。
顾衍之被敲门声惊动,抬起头,只看到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杯冒着丝丝热气的蜂蜜水静静地放在那里。他愣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扫过空荡的走廊,随即落在了那杯水上。他不是傻子,这栋别墅里,会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给他送水的,只有一个人。
他端起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缓解了一丝生理上的不适。蜂蜜水的甜度恰到好处。他慢慢喝着,胃部的绞痛似乎真的缓和了一些。看着那杯水,他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诧异,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
第二天,沈清辞发现自己在餐厅吃早餐时,面前多了一份温热的养胃粥。王管家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先生吩咐,以后早餐多加些清淡的餐点。”
沈清辞微微一怔,低头默默喝粥,心里却泛起一丝微澜。这是……回应吗?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总有暗流涌动。几天后,沈清辞在邮箱里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是普通的白色,但里面的内容却充满了恶意。打印的字迹冰冷地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哑巴替身,不配待在顾衍之身边,尽快滚出顾家,否则后果自负。”
沈清辞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白。这不是顾婷婷那种幼稚的挑衅,这更像是真正的威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信纸铺平,然后拿出素描本。她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凭借记忆,仔细地画下了投递这封信的邮递员的样貌特征,以及信封上邮戳的模糊信息。
她将信和画好的画像小心地收在一起,锁进了抽屉的深处。在这个看似坚固的牢笼里,危险的阴影,已经开始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