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旁边脸色发白的周婷：“还有你！周婷！一口一个‘她’多么完美，我多么不堪！拿我跟一个死人比，很有意思是吗？你是不是闲出屁了？”
周婷被我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尖声道：“林薇！你居然敢这么说话！你本来就不如……”
“不如谁？！”我厉声打断她，一把抢过周屿手里的相册，狠狠摔在桌子上，指着照片里的女人，“不如她是吗？可她是你们供在神坛上的妈！是周屿死了十年的亲妈！”
最后那几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整个客厅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张着嘴，看看我，看看脸色煞白的周屿，又看看照片。
那几个塑料闺蜜手里的筷子掉了都没察觉。
周屿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瞳孔放大，脸上血色尽失。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周婷也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又看看她哥，显然她也不知道这个“她”的真实身份。
“怎么？很意外？”我看着周屿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快意，“你以为你把你妈藏在‘她’这个代号后面，我就永远发现不了？你以为把我变成你妈的复制品，就能填补你那点可恋母情结？”
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他：“周屿，你看着我！这三年，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你想象中那个能复活你妈的替身？”
周屿被我问得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躲闪，狼狈不堪。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声音干涩嘶哑。
“我怎么知道？”我冷笑，“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的爱你妈！你只是需要一个完美无缺的符号来满足你的控制欲，来打压我，来证明你高高在上！你跟你妹一唱一和，拿一个死人来逼活人，你们全家都有病！”
我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像决堤的洪水，冲得他们人仰马翻。
“你不是想要完美吗？不是想让我像她吗？”我一把抓住餐桌边缘，猛地一掀！
哗啦——！
整桌的碗碟菜肴，连同那本摊开的相册，全部被掀翻在地！汤汁四溅，瓷器碎裂，一片狼藉！
那锅我熬了八小时的汤，泼洒得到处都是，浓郁的味道混合着破碎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客厅。
所有人都惊叫着跳起来躲避。
我站在一片狼藉之中，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目瞪口呆的周家兄妹和满屋宾客。
“像她？”我扯掉身上那条沾了油污的白裙子，露出里面早就穿好的、我自己最喜欢的红色连衣裙，颜色刺眼又张扬，“你看清楚了周屿，我是林薇！这辈子，下辈子，都成不了你妈！”
“这三年，我就当喂了狗。你们周家这齣戏，老娘不奉陪了！”
说完，我抓起桌上那瓶还没开封的红酒，掂了掂，看向面如死灰的周屿和周婷。
“对了，送你们个生日礼物。”
我用力将红酒瓶砸在他们脚边！
深红色的酒液像血一样炸开，溅湿了周屿笔挺的裤脚和周婷尖叫着躲闪的裙摆。
玻璃碎片四溅。
在一片死寂和浓郁的酒香中，我转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