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无意识地下瞥，恰好看见赵志远踉跄走出大楼，伞都忘了打开。
下一刻，一辆无牌黑色轿车猛地刹在他身边。两名黑衣人迅疾下车，动作粗暴地将他塞进车内！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干净利落得令人头皮发麻。
沈珂的心脏骤然收紧，下意识去抓电话报警。动作却在中途僵住——其中一个关门的黑衣人，抬手瞬间，右手虎口上，一道熟悉的疤痕一闪而过。
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冷汗，悄无声息地浸透了沈珂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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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已故导师的阴影
警察的询问敷衍了事。没有车牌，没有显著特征，毫无线索。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甚至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耐烦，仿佛在抱怨又一个浪费时间的报案。
沈珂却无法平静。那道疤痕日夜在她脑中盘旋，像一个顽固的耳虫旋律，挥之不去。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办公室最底层的锁柜，取出那本厚重的相册——陈景明教授研究团队的合影集。相册边缘已经磨损，散发出旧纸张特有的淡淡霉味。
手指翻过一页页灿烂的笑脸，那些凝固的时光里，她和李维还只是陈景明门下最得意的两个学生。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张实验室团队照上——陈景明站在中央，她和李维分立两侧。李维的右手随意搭在老师肩上，虎口处，一道清晰的疤痕映入眼帘。
李维。陈景明最得意的门生，聪明、偏执，在导师出事后便人间蒸发。传言他接手了导师那些游走在伦理边缘的实验。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沈珂。她以设备检修之名匆匆关闭诊所，甚至来不及向助理多做解释，就驱车驶向城郊那片废弃的工业区。根据她多年前暗中查到的零星信息，陈景明在那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实验室。
雨水模糊了视线，雨刷器机械地左右摆动，如同她脑海中不断重复的疑问：李维为什么要绑架赵志远？那道疤痕为何同时出现在记忆中和现实中？
厂房内部比想象中更阴森，弥漫着陈腐霉味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沈珂找到隐蔽的入口，推开沉重的金属门时，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门内的景象让她血液几乎凝固。
实验室不仅仍在运作，且设备崭新精密得反常。全息屏幕幽幽闪烁，展示着复杂的大脑神经网络。一旁的生物培养槽里，浑浊的液体中漂浮着难以名状的组织样本，在幽蓝的灯光下缓缓蠕动。
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墙上——贴满了照片。有陈景明过去的实验对象，有她现在的几位病人，每张照片下都标注着姓名和“记忆可塑性指数”。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李维一直在监视她的病人？
“他还是这么不小心，总喜欢留纸质记录。”
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温和得像老朋友问候，却让沈珂每一根神经都炸开。那声音熟悉又陌生，带着某种她记忆中不曾有的冰冷质感。
她猛地转身。李维站在门口，白大褂一尘不染，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右手自然垂落，那道疤痕清晰可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昔，只是如今多了几分令人不安的狂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