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我转身离去，金色的卷轴在袖中显得无比滚烫。
走出凌霄殿，殿外的日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执掌万物，生于混沌。
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废物花仙，自毁神格，成全她那可笑的爱情。
何其荒谬。
回到魔界，我的宫殿依旧冷清。
殷九烬从不住在这里。
我摊开那卷名为“天命”的剧本。
上面用神文清清楚楚地写着第一幕。
【魔尊寝殿外，神女沧澜偶遇天命之人柳卿卿，见其为魔尊亲手熬制羹汤，妒火中烧，遂以神力打翻汤碗，并出言羞辱。】
我看着那行字，笑了。
怒火中烧？
就凭她？
也配？
但剧本，我得照着演。
毕竟，整个神族的性命都压在我身上。
我换了一身张扬的红色神袍，走向殷九烬的寝殿。
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甜腻的花香和药草混合的古怪味道。
一个穿着粉色仙裙的女子正端着一个汤碗，满脸期待地站在殿外。
想必，她就是柳卿卿了。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怯生生地行礼。
“参见……魔后。”
我没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与她擦肩的瞬间，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汤碗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褐色的汤汁溅了她一身，狼狈不堪。
“哎呀。”
我故作惊讶地掩唇。
“手滑了。”
柳卿卿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你……你是故意的！”
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又如何？”
“你一个下等花仙，也配给魔尊熬汤？”
“这汤，闻着就让人倒胃口。”
“别拿这种东西来污了魔尊的眼。”
柳卿卿被我堵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
她这副模样，确实有几分我见犹怜。
可惜，我不是男人。
就在此时，寝殿的门开了。
殷九烬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长袍，墨发如瀑，神情冷漠。
他看见地上的狼藉和哭泣的柳卿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柳卿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扑了过去。
“魔尊……魔后她……”
她哭得梨花带雨，话都说不完整。
我冷眼看着。
等着殷九烬按剧本所写，来维护她，来指责我。
他看向我，眼神深邃如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做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点头，下巴微扬，带着一丝挑衅。
“是我。”
“看不惯。”
空气仿佛凝固了。
柳卿卿的哭声都小了下去，紧张地看着我们。
我甚至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促着殷九烬，让他快点说出那句指责我的台词。
殷九烬却沉默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看了很久。
久到柳卿卿都忘了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