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一声不吭。
我知道,萧玦在看。他在等我求饶,等我崩溃,等我露出破绽。
我不能。
这是我的第一场仗,我不能输。
终于,在我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时,我因为长时间的跪姿和滴水未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萧玦缓缓转动着轮椅,向我靠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苟延残喘的、有趣的蝼蚁。
3
我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
一盆冰冷的水,兜头浇下,让我瞬间清醒。
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前院,而是被绑在了一个地牢的刑架上。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萧玦就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醒了?”他淡淡地开口,“我还以为,尚书府的千金,就这么点骨气。”
我咬着牙,没有说话。
“骨头倒是挺硬。”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刀背,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是不知道,你的嘴,是不是也这么硬。”
他身后,惊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那汤药,呈一种诡异的墨绿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不祥的气味。
“这是‘断肠草’。”萧玦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内容却残忍得令人发指,“喝下它,一个时辰内,若无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死状,会很精彩。”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嘴掰开。惊雷上前,就要将那碗毒汤,灌进我的嘴里。
我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D事。
就在那碗沿即将碰到我嘴唇的瞬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偏过头,声嘶力竭地喊道:“这汤里,不止有断肠草!”
惊雷的动作,停住了。
萧玦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
我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我虽是庶女,但在府中,为了自保,我曾偷偷跟着一位被罚入府为奴的老御医学过几年医理。那老御医说我天赋异禀,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我。刚刚惊雷端着汤药靠近时,我闻到的,不仅仅是断肠草那独特的腥甜,还有另外一种更隐蔽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淡淡杏仁味。
那是“牵机引”的味道。一种西域传来的、无色无味的奇毒,中毒者,会浑身抽搐,状如牵线木偶,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窒息而亡。
断肠草,是明面上的杀招。
而这牵机引,才是真正藏在暗处的、不留痕迹的杀意。
有人,想借着萧玦试探我的机会,真正地,置他于死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萧玦生性多疑,在试探犯人时,他自己,也一定会喝下同样的汤药,以示公平,也为了更好地观察中毒者的反应。
这是一个连环计!
“汤里,还有‘牵机引’!”我死死地盯着萧玦的眼睛,“断肠草,有解药。但牵机引,无药可解!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与我共饮此杯!”
我说完,整个地牢,陷入了一片死寂。
萧玦的目光,第一次,变得锐利而凝重。他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知道,我的生死,就在他接下来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