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天,他把校服披在我头上时,指尖有意无意掠过我的脖颈,所有人都说许烬是渣男,可他会翻墙给我买草莓蛋糕,会为我打架断指。
直到我看见他书页里夹着的前女友照片,背面写着「等你玩够回家」。
十年后同学会,他无名指戴着钻戒轻笑:「当年那个乖学生?早忘了。」 却在我离场时踉跄追出,颤抖撕开右手假肢
—— 露出的疤痕拼成我的名字。
1
雨下得毫无征兆,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还没响,天就阴得像是快黑了。
沈柠坐在靠窗的位置,有点走神,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水痕。班主任在讲台上分析月考试卷,声音抑扬顿挫,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在想,早上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伞还躺在玄关的柜子里。
下课铃终于响了,人群涌向教室门口。沈柠磨蹭着收拾书包,希望雨能小一点。等她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屋檐下已经挤满了没带伞的学生,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青春期特有的躁动。
她正犹豫着是冲进雨里还是再等一会儿,一个身影拨开人群,走到了她旁边。
是许烬。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头发比校规允许的长度要长一些,几缕湿漉漉地贴在额前,眼神里是惯有的漫不经心。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过来,带着好奇、惊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优等生沈柠和“不良少年”许烬,这两个名字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发什么呆?”许烬的声音有点低,带着点沙哑。他没看她,目光落在前面的雨幕里。
沈柠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带着体温和淡淡烟草味的校服已经兜头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世界突然变得昏暗,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他的动作很快,但在校服落下的瞬间,他微凉的指尖似乎不经意地擦过了她后颈的皮肤。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沈柠猛地僵住了,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
等她手忙脚乱地把校服从头上拉下来,只看到许烬已经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里,黑色的背影很快被密集的雨线模糊。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变得清晰起来。
“看吧,许烬又换目标了?”
“沈柠怎么会……”
“渣男手段高明呗,好学生哪儿见过这阵仗。”
沈柠攥紧了手里那件柔软的校服,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低下头,脸颊烫得厉害,心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说许烬是渣男,打架、逃课、顶撞老师,劣迹斑斑。可就是这个“渣男”,会在她值日时一声不吭地帮她提最重的水桶,会在小卖部阿姨找错钱时虽然表情不耐烦却还是坚持退还,会在刚才,把唯一的遮蔽给了她。
之后的日子,像是按下了一个隐秘的开关。许烬开始出现在她周围,方式笨拙又直接。他会趁课间操时,把一瓶温热的牛奶塞进她抽屉;会在放学后人潮散尽后,推着那辆看起来和他一样不羁的黑色山地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直到她家楼下。
最出格的一次,是听说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招牌草莓蛋糕限量供应。那天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班主任喋喋不休。沈柠只是随口对同桌说了句“好想吃那家的蛋糕啊”。第二天午休,许烬翻过了学校两米多高的后墙,校服外套鼓鼓囊囊地揣在怀里,翻下来时蹭了一手的灰,手肘处还划破了一道口子。他把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到她面前时,草莓的甜香已经隐隐透了出来。他额角有汗,眼神却亮得惊人:“喏,快吃,化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