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起来吃早饭了！”我妈在门外喊。
餐桌上，我爸在看报纸，我哥在剥鸡蛋，雷姿正往面包上涂花生酱。见我来了，她眯起眼睛：“就穿这个？”
“嗯。”我低头喝粥，不敢看她。
“金世杰没要求你穿什么？”
我手一抖，勺子碰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雷姿冷笑一声，把手机推过来：“看看。”
屏幕上是一张金世杰朋友圈截图，配文“今天带小妖精见家长”，照片里他搂着个穿低胸装的女孩。发布时间是昨晚十一点。
“这不是我…”我声音发颤。
“废话。”雷姿收回手机，“我查过了，这女的是他们公司前台，刚毕业，傻白甜一个。”
我爸放下报纸：“姿姿，别老查人家…”
“爸！”雷姿打断他，“您女儿今天去的就是狼窝，您还在这装什么大度？”
我爸不说话了，低头继续看报，但我看见他手在抖。
“我陪你去。”雷姿说。
“不行！”我差点打翻粥碗，“金世杰特意说了…”
“他说什么关我屁事？”雷姿站起身，“我去换衣服。”
我求助地看向我妈，她却只是叹了口气：“姿姿…要不算了，让小婉自己…”
“妈！”雷姿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您就忍心看小婉被欺负？”
我妈眼圈红了，低头搅着已经凉透的粥。温和突然开口：“我送你们吧，到楼下等着，有事打电话。”
九点半，我们到了金家楼下。这是栋新建的电梯房，金世杰常吹嘘他们家是全款买的，其实我知道是七拼八凑付的首付。
“记住，“雷姿在电梯前拉住我，“受欺负就喊，我立刻上去。”
我点点头，手心全是汗。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雷姿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金世杰开的门，看见我的穿着，脸色立刻沉下来：“不是让你穿红裙子吗？”
“我…我觉得冷…”
“土包子。”他嘟囔着把我拽进屋，“妈！姐！温婉来了！”
金家装修得很浮夸，水晶吊灯，大理石地面，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十字绣“家和万事兴”。钱丽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油渍：“哟，小婉来啦！快坐快坐！”
她身后跟着个瘦高女人，和金世杰有七分像，但眼神更刻薄。这就是金美玲，金世杰的姐姐，三十多了还没结婚，据说是因为“眼光太高”。
“温婉是吧？”金美玲上下打量我，“比照片上显老啊。”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手里拎着妈妈准备的礼盒——两瓶五粮液和一套高级化妆品。
“带什么东西啊，这么见外。”钱丽接过礼盒，随手放在鞋柜上，“正好，来厨房帮忙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愣住了：“我…做饭？”
“怎么，不会啊？”金美玲夸张地瞪大眼睛，“现在女孩子连饭都不会做？”
金世杰推了我一把：“去吧，我妈腰不好。”
厨房里，钱丽指挥我洗菜切肉，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剥蒜。油烟机的轰鸣声中，她扯着嗓子问：“听说你爸妈都是普通工人？”
“嗯，我爸在钢厂，我妈退休了。”
“哦…”她拖长音调，“那你们家房子是自己的吗？”
“是…”
“贷款还完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