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个。”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干涩。发紧。像粗糙的砂纸互相摩擦。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难听。 他几乎不敢认这是自己的声音。 他抬起手，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指向了墙上那张彼岸花的图案。 指尖正对着那抹殷红。 女人走了过来。 离得更近了。 他能更清楚地看到她后颈上的玫瑰花瓣的层叠，看到她小臂上星星的棱角。 她俯下身，凑近那张价目表，仔细看他指着的图案。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气息漫了过来。 不是店里那种甜腻的香。 是一种更复杂的、更迷人的味道。清冷的、带着点疏离感的香水味，可能是某种木质香调，混合着一种淡淡的、类似医院味道的松节油的气息。 还有一种……可能是她头发本身的味道。 很干净。 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独特的、极具侵略性的气场。 瞬间将他包裹住了。 林野猛地屏住了呼吸。 心脏跳得像擂鼓。 他的视线无处安放，慌乱地向下移动，然后定格。 定格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 那里，别着一枚银质的蝴蝶别针。 做工很精致，翅膀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随着她俯身的动作，那枚蝴蝶轻轻地、轻轻地晃动着。 垂在她清晰漂亮的锁骨凹陷处。 翅膀颤巍巍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溜进来，正好落在那个银质的蝴蝶上，反射出一点细碎而耀眼的光。 晃了他的眼。 也晃了他的心。
“未成年？” 女人直起身，并没有立刻去看他指着的图案，反而目光一转，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的眼神很直接，带着一种审视的、了然的味道。 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强装镇定的外壳。 她的指尖抬起来，用涂着深酒红色指甲油的指甲，轻轻敲了敲价目表旁边印着的那行小字。 “本店不接待未成年人”。 那几个字像针一样，刺了他一下。 “不！我成年了！” 林野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显得有些尖锐。 他慌忙地把一直攥在右手心里的那卷钱塞回口袋，因为太急，硬币差点掉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