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个我名义上的丈夫实际上的……故人。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重逢的狂喜。
一半是被欺骗的彻骨的寒冷。
而林正雄还在喋喋不休。
“陆总您是聪明人。我们做个交易。”
“您放过菲菲放过林家。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说过。”
“否则这些陈年旧事一旦被媒体挖出来添油加醋地一写……”
“您猜大家是会相信一个光芒万丈的商业帝王还是会同情一个被他抛弃了二十年的青梅竹马?”
他说完得意地靠回了沙发上。
他以为他抓住了陆沉渊的软肋。
他以为他赢了。
然而他不知道。
他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疯子。
陆沉渊缓缓地放下了茶杯。
杯底和桌面碰撞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在这死寂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抬起眼看向林正雄。
他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像一片结了冰的深海。
然后我听到他说:
“你说完了吗?”
林正雄一愣。
“说完了”陆沉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口声音淡得不带一丝烟火气“那就上路吧。”
7
“上路?”林正雄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他像是没听懂陆沉渊的话“陆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沉渊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包厢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阿文带着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走了进来。
林正雄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从沙发上弹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陆沉渊!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云顶会所!你敢乱来?”
“乱来?”陆沉渊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蚂蚁“林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我只是来通知你你的死期。”
说完他不再看林正雄一眼径直向门外走去。
在他与林正雄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停下脚步侧过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
“还有晚晚的名字也是你这种垃圾能叫的?”
那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足以将人灵魂都冻结的森然杀意。
林正雄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保镖们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了出去。
包厢里很快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我飘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是陆沉渊。
我记起来了。
那个和我抢苹果却不小心划伤我手指的男孩。
那个在我被欺负时会默默地挡在我身前的男孩。
那个和我拉着勾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男孩。
是他。
全都是他。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假装不认识我?
为什么他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在孤儿院苦苦地等了他二十年?
林正雄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陆家“挑选”继承人?
什么叫我一直留在孤儿院和他有关?
我的心里有太多的谜团。
而唯一能给我答案的人只有陆沉渊。
我追了出去。
车上陆沉渊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阿文坐在副驾驶正在向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