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垂下眼,掩饰住眸底的冰寒,声音刻意放得虚弱,“就是有点难受,想再躺会儿。”
周铭打量了我一眼,或许是我过于苍白的脸色让他暂时收起了挑剔,敷衍地拍了拍我的肩:“那快去躺着吧,明天还要去医院产检呢。”
产检?是啊,明天可是个好日子。上辈子,就是在明天的产检路上,林薇薇“恰好”打电话来,用她那套“为你好”的说辞,撺掇我拒绝了父母要来陪护的好意,彻底切断了我最坚实的后援。
回到床上,我闭着眼,听着周铭重新坐回沙发,和王桂香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娇气”、“不懂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计划需要立刻开始。第一步,是钱。
周铭和他那个只会吸血的弟弟周伟,一直觊觎着我父母给我的嫁妆和我在自家公司里的股份。上辈子我念着夫妻情分,被他以创业、投资等各种名目骗走了大半。这辈子,休想再动一分一毫。
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保还是我和周铭的婚纱照,刺得我眼睛生疼。我迅速解锁,避开客厅的耳目,给我真正的闺蜜、律师苏晴发了一条短信:「晴晴,明天产检完老地方见,急事,关乎身家性命,务必保密。」
苏晴,上辈子直到我死,都在为了我的案子奔走,却最终被周铭和林薇薇联手陷害,丢了律师执照。这辈子,我绝不会再连累她,她将是我最锋利的刃。
第二天产检,周铭破天荒地说要陪我去。一路上,他手机响个不停,大多是王桂香打来追问“男的女的”,他不耐烦地应付着,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带着审视。
果然,从B超室出来,他刚接过检查单,林薇薇的电话就准时打了过来。
“晚晚!产检怎么样?宝宝还好吗?”她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哎,我真是担心死你了!周铭和他妈没为难你吧?要我说,你就是脾气太好,这怀孕了可是大事,得让你爸妈来照顾才行啊!不过……”她话锋一转,“叔叔阿姨最近好像在为那个城东的地皮项目焦头烂额吧?这时候麻烦他们是不是不太好?周铭会不会觉得你看不起他家……”
上辈子,我就是被她这番“设身处地”的分析打动,傻傻地拒绝了父母的帮助,独自面对周家母子的磋磨。
这次,我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声音带着哭腔,却又足够让旁边的周铭听清:“薇薇,你别说了……我……我刚才听医生暗示,说胎盘位置有点低,可能……可能需要长期卧床保胎……我好害怕……”
电话那头林薇薇明显愣了一下:“啊?这么严重?”
周铭的脸色也瞬间变了,不是担心,而是烦躁和怀疑。他一把夺过电话,语气还算温和地对林薇薇说:“薇薇你别担心,医生就是随口一说,没那么严重。晚晚就是自己吓自己。你先忙,我安抚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拉着我到走廊角落,压低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沈知晚,你胡说什么?什么保胎?医生明明说一切正常!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正是关键时期,要是传出去我周铭的老婆怀个孩子都要死要活卧床保胎,别人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