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涌上一股荒谬的冷笑。
可笑。
太可笑了。
三年前结婚时的婚检报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的身体一切正常。
那份报告，至今还锁在我和顾景深书房的抽屉里。
如今，为了给他的白月光腾出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他们竟然能无耻到用这种栽赃的手段，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我看向顾景深，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母亲口中那个不堪的女人与他毫无关系。
他只是觉得我站在这里碍眼。
几张纸迎面甩来，像刀片一样划过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是离婚协议。
纸张散落一地，如同我这三年支离破碎的婚姻。
“签了它。”顾景深终于开了金口，声音里没有半分夫妻情分，只有冰冷的命令，“别逼我当众让你更难堪。”
更难堪？
现在还不够难堪吗？
我缓缓地弯下腰，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将散落的协议一张张捡起。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但我没有颤抖。
我走到司仪台旁，拿起一支签字笔。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但没有。
我只是平静地翻到最后一页，在“女方签字”的地方，一笔一划，写下了我的名字。
苏。念。
两个字，耗尽了我对他最后的情分。
签完字，我拿着那份协议，没有递给他，而是走向了主发言台的麦克风。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我。
顾景深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林薇薇则紧张地攥紧了他的手臂。
我将离婚协议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然后轻轻放在台面上。
目光越过人群，我直直地看向顾景深，他正与林薇薇亲密地站在一起，看起来如此般配。
我笑了，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用此生最清晰冷静的声音说道：
“顾景深，祝你们天长地久——”
我故意拉长了尾音，在他和林薇薇都以为我会说出祝福时，话锋陡然一转，淬上了冰渣。
说完，我扔下话筒，转身就走。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我没有回头。
我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下那个曾经象征着我荣耀、此刻却成为我刑场的舞台。
闪光灯在我身后疯狂追逐，像是要将我吞噬。
我面无表情地穿过骚动的人群，推开宴会厅沉重的门，将所有的羞辱、咒骂和喧嚣，全都关在了身后。
02
门在我身后关上的瞬间，我的世界也彻底被关上了。
顾景深要我身败名裂，他做到了。
一夜之间，我从风光的顾太太，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不下蛋的鸡”。
我名下的所有卡被冻结，净身出户。我试图找工作，可顾景深三个字，就是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的天罗地网。没有一家公司敢用我。
为了活下去，我卖掉了身上唯一值钱的首饰，租了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然后在一家后巷餐厅找了份洗碗的工作。
冰冷的洗碗水泡得我双手浮肿发白，油污和馊味成了我身上洗不掉的味道。
我以为，这就是谷底了。
直到那天，林薇薇穿着一身高定香风套装，挽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出现在了餐厅后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