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现在是景元二十二年二月初九。您昨天在后花园不小心滑了一跤磕到了头……”
景元二十二年?
我……我竟然回到了临盆的一年之前!
我重生了!
老天有眼!
我不是在做梦!
我正激动得浑身发抖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念慈你醒了?”
那个让我恨入骨髓的男人推门而入。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依旧是那般俊朗不凡。他走到床边脸上带着我曾经最迷恋的、温柔的关切。
“感觉怎么样?太医说你只是磕了一下并无大碍。都是你这么大人了走路还这么不小心。”
他想像从前一样伸手来抚摸我的额头。
我却像是被火烫到一般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2
顾宴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念慈?”他试探地叫着我的名字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困惑。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曾爱到骨子里的脸。前世临死前那一幕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在烟花下温柔的侧脸和他那句冰冷无情的话语。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膛。
我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不能急。
现在还不能。
我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用一种带着哭腔的、虚弱的声音说:“侯爷……我头好痛身上也好冷……”
示弱是我前世身为女人学得最好的本事。如今正好可以拿来当我的武器。
果然顾宴舟眼中的疑虑立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傻瓜怎么还叫侯爷。”他坐到床边语气是我熟悉的宠溺“太医说了你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两天便好了。我已经让厨房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燕窝粥。”
他伸手想要将我揽入怀中。
我浑身僵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的触碰只会让我想起产房里那刺骨的冰冷和满地的鲜血。
我强忍着恶心将脸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夫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宴舟的动作顿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他起身替我掖了掖被角才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从被子里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上了水面。
“夫人您……您怎么了?”翠儿担忧地看着我“您以前最喜欢侯爷陪着您了。”
是啊以前的沈念慈蠢得无可救药。
“翠儿”我看着她这个上一世为我而死的忠仆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以后离他远一点。”
翠儿愣住了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没有解释。
有些事她不需要懂。她只需要这一世好好地活着。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飞快地梳理前世的记忆。
二月初八我在后花园的石子路上滑倒。
当时我只当是自己不小心。可如今想来那条路我走了无数遍从未出过差错。而那天石子路上却莫名多了一层湿滑的青苔。
更巧的是我“摔倒”的时候林妙玉正好就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赏梅”。
是她。
一定是她做的手脚。
这个女人从住进侯府的第一天起就用她那副病弱无辜的表象骗过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