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我以吊车尾成绩挤进武汉大学时,根本没想过会遇见洺华。
她站在樱花树下对我微笑的瞬间,我以为是天堂开门了。
直到她捏着我下巴说“你看了别人一眼,该受惩罚”时,我才意识到——这是地狱的入口。
“师姐,我只是去食堂打了个饭啊!”
“可那个打饭的阿姨是女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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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通知书到手那天,我妈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三圈,最后停在祖宗牌位前点了三炷香。
“老安家祖坟终于冒青烟了,”她说着,声音有些发颤,“虽然是个尾气。”
我以高出分数线仅仅三分的成绩挤进了武汉大学。
放在高考大省,这简直能写进励志教科书。
我爸拿着放大镜在通知书上找了好几分钟,确认不是假货后,拍了拍我的肩:“儿子,你这运气不去买彩票可惜了。”
我知道他们心里乐开了花。
毕竟从小到大,我安臻就是以“吊儿郎当”出名的人物。
上课睡觉,下课疯玩,晚自习给女生讲荤段子。
班主任说我这种学生能考上武大,相当于母猪学会了爬树。
但我还是做到了。
虽然专业调剂到了最冷门的古籍修复——听起来就像是要一辈子面对发霉的纸片。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武大门口,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学长学姐们热情地迎接新生,可我的目光却被不远处樱花树下的身影钉住了。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却像聚光灯一样吸走了所有光线。
长发及腰,眼睛像含着一汪清泉,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刚好能勾走男人的魂。
“看什么看,那是洺华师姐,”一个学长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文学院顶梁柱,校花兼学霸,追她的人能从这儿排到汉口。”
我咽了口唾沫:“有男朋友吗?”
学长嗤笑一声:“男朋友?她眼里只有论文和图书馆。去年有个富二代在宿舍楼下用玫瑰花摆心形表白,她直接泼了一盆洗脚水。”
这反而让我更感兴趣了。越难摘的花,越有挑战性不是吗?
命运就是个爱恶作剧的老顽童。
两天后的新生培训会上,洺华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她站在讲台上,声音清冷如泉,我却在下边数她眨眼次数。
“古籍修复专业的安臻同学在吗?”突然,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茫然举手。洺华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教务处安排你和我结对子,由我带你熟悉专业课程。”
散会后,我屁颠屁颠跑到讲台前:“师姐,太巧了吧!”
洺华轻轻整理着手中的材料,眼皮都没抬:“不巧,我看了新生名单,特意选的你。”
我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像X光一样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你长得不错,应该挺受欢迎的。”
这算什么理由?我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晚上七点,图书馆三楼古籍区见,”她递给我一张纸条,“别迟到。”
纸条上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我捏着它,像捏着一颗定时炸弹。
武汉大学的图书馆大得离谱。
我在三楼转了半天才找到古籍区——这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