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某身子一僵,脸色煞白。他确实一直在偷偷卖“麻古”,但最近风声紧,警察查得严,他不敢多囤货,生怕被抓。“章哥,现在查得紧,我……我实在不敢冒险。”章某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吱呀作响的床腿上,床板剧烈摇晃,“查得紧?”他怒吼道,“我这店都要倒闭了,你还跟我谈‘查得紧’?今天你要么弄钱,要么就别想出这个门!别逼我用狠招。”潘某和李某恩缩在墙角看着,大气不敢出,房间里的紧张气氛几乎让人窒息。李某恩悄悄拉了拉潘某的衣角,压低声音说:“章哥这是要逼他贩毒啊……太危险了。”潘某皱着眉,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吭声——他还等着章某答应给的200块,好交上月底的房租,口袋里空荡荡的,只能忍着。
邵某终究没扛住压力,恐惧和绝望交织着。早上七点,窗外天色微亮,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那部旧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第一个电话:“喂,强子,要‘货’不?308房,你过来拿,快点儿。”电话挂了,他抬头看着章某,声音发虚:“只能先拿点‘麻古’,一次最多卖200,得凑好几次,不然太显眼了。”章某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从床头柜里翻出个满是污渍的玻璃烟灰缸,重重放在桌上:“行,钱到手直接给我,别耍花样。要是敢跑,后果你知道。”
第一个买主“强子”半小时后到了,他戴着鸭舌帽压得很低,进门先警惕地扫了眼房间里的潘某和李某恩,才从兜里掏出200块皱巴巴的钞票,塞给邵某。邵某从裤兜里摸出两粒“麻古”,刚要递过去,就被章某一把拦住:“等会儿,”他拿起“麻古”对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看了看——橘红色的小药丸,上面印着清晰的“R”字,和他当年混街头时见过的一模一样,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你这‘货’还行,纯度够。多联系几个买主,凑够8600就行,别磨蹭。”
那天白天,邵某一共联系了五个买主,交易过程紧张而匆忙。有的是直接来宾馆房间拿货,章某全程监视着;有的是让邵某在宾馆门口交易,潘某和李某恩被章某指派在窗口盯梢。每次拿到钱,邵某都得把钱交给章某,章某再一张张点一遍,确认无误后塞进自己的外套内兜,动作熟练而冷酷。到傍晚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桌上堆着零散的钞票,已经凑了1200块。“才这么点?”章某把钱狠狠摔在桌子上,钞票散落一地,“继续联系,今晚必须凑够一半!别想偷懒。”
入夜后,308房里弥漫起一股奇怪的甜腻香味,混杂着烟味和汗味。邵某交易完第六单,累得瘫坐在床上,从兜里摸出个小小的锡纸包,对章某说:“章哥,累了一天,抽口提提神?解解乏。”章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溜冰”,吸冰毒的危险性,但今天催债催得上火,喉咙干涩,又看着邵某递过来的简易冰壶,终究没忍住诱惑。潘某和李某恩也没拒绝,四人围着床头柜,轮流用打火机烤着锡纸,白色的烟雾在房间里盘旋上升,吸食时的嘶嘶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