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写道:“我曾以为那天在夕阳下来到我面前的是拯救我的天使,可这世上的一切善意或许都有代价,顾言,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再见,我将永远自由!”
我攥着那本日记,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肉里,祝福我的妹妹,她将永远自由。
但是顾言,我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
2.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我歪头打量着镜中的女人。
披散的长发,快要盖过眼睑的刘海,因为服用了药物暴瘦的身材。
和生前的林昭昭已经有八九分相像了,我思索了一下,把表情调整成有些畏缩怯懦的样子。
不仅是外貌上的改变,演员的基本要素就是想要扮演一个人,就必须让自己成为她。我要学会她习惯性含胸的模样,要模仿她说话时轻声细语的腔调,更重要的是,我要学着像她一样,看向顾言时总带着那样怯懦卑微的爱慕。
我是个专业的科班演员,在镜头前,我能完美的演绎各种人生百态,喜怒哀乐。但这一次,我要演的是我刚刚死去的妹妹,要去参演一场没有彩排的戏剧。
我交往了多年的男友陆怀,同时也是国际知名的新锐导演。他是我人生第一个最佳女主角的导演,现在,也将是我这场精心为顾言准备的爱情大戏的导演,是我的共犯。
陆怀知道我的计划后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沉默的陪我处理完妹妹的后事,整理好妹妹的遗物。他总是这样,什么也不问,只是默默的站在我的身边。就像现在,他只是沉默的帮我扣上我因为颤抖而无法扣紧的妹妹的素色连衣裙,从背后抱住我。
我感到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发顶:"婉婉。"他的声音温柔,带着些安抚的意味:“证据的事情交给我,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冲动。”
我靠在他怀里,努力汲取的最后一点温暖:“陆怀,我不会输的。”
当我拿着妹妹留下的钥匙打开那套位于市中心高级别墅公寓的大门时,顾言正倚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财经新闻。见我开门进来,他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林昭昭,你真是长本事了,几天不回来连电话也不接,还不赶紧过来。”
那语气仿佛在喊一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宠物。
果然,像顾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关心一个“替身”的死活,他怕是根本不知道林昭昭跳楼的消息吧。顾氏集团大厦有人跳楼的事恐怕都传不到他耳朵里就已经被狠狠压下,又有谁还会在乎一个可怜的林昭昭呢?
3.
成为林昭昭,或者说,成为林昭昭所扮演额那名白月光的日子并不好过。
如果说,在这出戏中戏里,我是那个带着故事走向终章的替身演员。那么顾言显然是个这出戏中扮演导演的角色。且是个对演员要求极其苛刻的“导演”。
我这个戏中的女主角,显然得精准复刻他心目中那个模糊不清的“她”。他要求我穿素色的长裙,留着顺直的黑色长发。只因为他记忆中的那个“她”喜欢。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丝不苟的执行操纵者下达的命令。白天,我是怯懦,温顺,满心满眼都是顾言的林昭昭。我会体贴的为他准备早餐,在他回来后接过他的外套,转手递上一碗早已熬好的鸡汤,甚至会在他专心工作时安静的坐在角落,用那种混合着爱意与恐惧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