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回来了。”绿绮在门外轻声禀报。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
我换上了一件华美的衣裙戴上了那支他送我的、据说和姜瑟最爱的那支一模一样的朝颜花珠钗。
我甚至还让绿绮为我化了一个精致的、美艳的妆容。
当我出现在萧决面前时他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看到我他那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
“有事？”他的语气依旧是那般冷淡。
“妾身是来向王爷请罪的。”我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盈盈一拜。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请什么罪？”
“妾身今日不该执意跟王爷去栖霞山。”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愧疚与不安“回来的路上妾身不小心与王爷的马车走散了还在山里迷了路摔了一跤弄得如此狼狈实在是有失王府体面。”
我将早就编好的说辞不急不缓地说了出来。
我在赌。
赌那个小厮还没来得及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赌他现在还不知道我知道了真相。
萧决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仿佛能洞悉一切。
我强忍着心中的紧张与他对视。
半晌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知道了。下次注意。”
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他信了。
或者说他至少没有当场拆穿我。
“妾身看王爷公务繁忙特意炖了些参汤为您补补身子。”我转身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接。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鬓角的那支朝颜花珠钗上。
他的眼神又一次陷入了那种我无比熟悉的、透过我看另一个人的失神状态。
若是从前我只会觉得心如刀割。
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萧决啊萧决你到底是在看谁？
是在看那个被你捏造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姜瑟”？
还是在看那个被你亲手埋葬的、上一世的我？
“王爷？”我轻声唤道。
他如梦初醒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看了一眼那碗参汤没有接只是说道：“放下吧。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下去。”
这是逐客令。
三年来我听过无数次。
“是。”我顺从地将参汤放下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展颜一笑。
那是一个我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的笑容。
灿烂明媚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狡黠。
那是我上辈子还是无忧无虑的苏家小姐时最常有的表情。
我看着他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轻声说道：
“对了王爷。我今天在山里看到了一种很漂亮的花他们都叫它朝颜花。可是我记得小时候阿娘总叫它……‘喇叭花’呢。真奇怪。”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的表情。
我转身关上门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那间挂满了“白月光”画像的书房里。
而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响。
7.
那晚之后王府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萧决一连三天没有踏入静安居半步。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处理公务的奏折堆得像小山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