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银票是我早就为春儿准备的嫁妆。而那张纸条则是临时放进去的。
我知道张嬷嬷贪婪更知道她如今早已投靠了府外的新主子。我让她看到的自然也是我想让她的新主子看到的。
“李相……跟我父亲的死有关?”萧玦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父亲死后他上了三道奏折。第一道弹劾你父亲治军不严导致主帅身死军心涣散。第二道建议朝廷收回镇北军的兵权由枢密院直辖。第三道保荐他的侄子李显接任阳关大营的粮草官。”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在萧玦的心上。
这些朝堂之事他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武将从未深思过。
“可……可证据呢?那枚毒簪又怎么解释?”他依旧固执地抓住最后的疑点。
“簪子……”我看着他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悲哀“萧玦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死是心甘情愿的?”
“什么?”他愣住了。
我没有再解释下去。
我知道真相需要他自己去揭开才最是刻骨铭心。
“茶凉了。”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去查吧。去查查李记绸缎庄看看他们每年的账本上是不是都有一笔送往北境的、数额巨大的‘茶叶’款项。北境苦寒不产茶你说他们买那么多‘茶叶’是送给谁喝的呢?”
萧玦猛地站起身。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终于明白这潭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而他的母亲这个被他囚禁在笼中的女人似乎才是那个手握鱼线的垂钓者。
他走出我的院子时脚步第一次有了一丝踉跄。
4
萧玦的调查在暗中雷厉风行地展开了。
而我则敏锐地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从府外向我收紧。
张嬷嬷在被萧玦抓住的第二天就“畏罪自尽”在自己的房间里悬梁了。
我知道她不是自尽。她是被人灭口了。
敌人开始不耐烦了。他们通过萧玦围府是想将我彻底孤立坐实我的罪名。但他们没想到萧玦这把最锋利的刀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们要斩断我所有可能与外界联系的渠道。
第一个目标就是春儿。
这天下午春儿去厨房为我取餐却久久未归。
我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推开院门第一次无视了门口守卫的阻拦。
“夫人少将军有令您不能出去!”两名玄甲军的长枪交叉拦在我面前。
“滚开!”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若是春儿出了半点差池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两名士兵被我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萧玦闻讯赶来。
“母亲您要做什么?”他的脸色很难看。
“我要见春儿。”我盯着他“立刻马上。”
萧玦皱了皱眉对身后的亲卫使了个眼色。很快亲卫回报说春儿在厨房与人发生口角被关进了柴房。
“带我去。”我的语气不容商量。
柴房阴暗潮湿春儿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还挂着血丝。
她看到我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夫人……”
而站在她旁边的是厨房的管事王婆子。她看到我和萧玦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