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澈，青竹峰最不起眼的那个。
练剑，吃饭，睡觉，是我的全部。
他们都说，寒门弟子，没什么出息。
直到剑冢开，万剑齐鸣。
那柄传说中的古剑“青穗”，不选天骄，不选贵胄，偏偏选了我。
宗主他儿子不服气，堵着我说，宝剑配英雄。
意思是，我不配。
我没理他，我只问我的剑。
“你想跟他走吗？”
“你要是想，我不拦着。”
后来，整个宗门都知道了。
青穗剑有脾气。
它的剑鞘，只有我。
谁敢动一下，它就让谁知道，什么叫剑气。
1
剑冢的门，开了。
一股子铁锈和尘土混在一起的味道，扑面而来。
很冷。
冷得扎人。
我叫姜澈，站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内门弟子最后面。
他们身上穿的料子，都比我的好。
袖口绣着金线，腰上挂着玉佩。
我身上这件，是宗门发的粗布衣，洗得发白。
“快看，是萧元师兄！”
“萧师兄今日必能取得上品灵剑！”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个穿着白色锦袍的男人走在最前面。
他就是萧元。
宗主的独生子。
长得还行，就是下巴抬得有点高，看人都是用眼角。
他身后跟着几个跟屁虫，一脸谄媚。
“那还用说，‘惊鸿’剑仙的后人，天生剑骨，不选他选谁？”
“听说剑冢里那柄‘青穗’古剑，沉寂百年了，就等萧师兄这样的天骄呢！”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鞋子上沾了点泥。
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我只想选一柄趁手的剑。
能陪我练剑就行。
带队的是Fei长老，山羊胡子，一脸严肃。
“入冢之后，各自凭机缘寻剑。”
“剑有灵，会自行择主。不可强求，不可争抢。”
“时限一个时辰，都进去吧。”
人群嗡的一声，涌了进去。
萧元他们，自然是走在最前面。
我还是吊在队尾，不急不慢。
剑冢很大。
像个巨大的山洞。
地上，石壁上，插着密密麻麻的剑。
有的已经断了，有的锈迹斑斑。
每一柄剑，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剑气。
这些剑气交织在一起，像一张网。
修为弱一点的，走几步路就得喘气。
前面的弟子们都兴奋地挑挑拣拣。
有人找到一柄不错的，那剑发出一声清鸣，自动出鞘。
那人就高高兴兴地抱着剑退到一边。
也有人看中一柄剑，伸手去拔，结果被剑气弹开，一脸狼狈。
萧元的目标很明确。
他直奔剑冢最深处。
那里有个高台。
台上，孤零零地插着一柄剑。
剑身青碧，剑鞘古朴，没有任何花纹。
看起来普普通通。
但只有懂剑的人才知道。
那股内敛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剑意，有多可怕。
那就是“青穗”。
我没过去凑热闹。
我在外围慢慢走。
用心去感受。
不是我选剑。
是剑选我。
我闭上眼睛。
耳边的杂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剑鸣。
成千上万种剑鸣。
有的高亢，有的低沉，有的暴躁，有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