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寂静。
风声，都仿佛停止了。
陆景渊身后的将领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陆景渊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许久，他才沙哑地开口。
“是。”
只有一个字。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原来，是真的。
原来，我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只是一场精心编排的笑话。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觉得很冷，很累。
“那条鱼，叫‘影子’，对吗？”
我平静地问。
陆景渊猛地抬头。
“你怎么知道？”
“我哥的书房里，有一份他当年追击蝎尾军的卷宗。卷宗的最后，提到了一个名字。
“他说，大渊军中，有一个‘影子’，一直在向西凉传递情报。他就是为了追查这个‘影子’，才中了埋伏。”
“你们……是在继续我哥未完成的事。”
一切都说通了。
为什么我哥“死而复生”后，会带着十万铁骑回来。那不是给我撑腰的，那是准备用来对付“影子”和西凉大军的。
为什么我爹我哥会那么配合。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全部的计划。
只有我。
只有我这个傻子，被蒙在鼓里，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演着我的独角戏。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终于问出了那个最想问的问题。
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
“因为你的反应，必须是真的。”
陆景渊艰难地开口。
“‘影子’藏得太深，疑心极重。我们身边，甚至皇上身边，都可能有他的眼线。任何一点破绽，都会让他警觉。”
“只有你，云曦，只有你对我的恨，是真的。你做的所有事，都合乎一个被背叛的女人的逻辑。”
“我们……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多好的借口。
为了家国大义，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我的感情，践踏我的真心吗？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脆弱和伤痛，都已被冰冷的理智所取代。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哥被围，计划暴露，‘影子’肯定已经警觉。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的冷静，让陆景渊和苏清莲都愣住了。
他们可能以为我会崩溃，会大吵大闹。
但我没有。
顾家的女儿，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伤春悲秋。
“我哥的十万铁骑，是最后的王牌，不能轻易动。”陆景渊迅速进入了状态。
“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你哥被困的位置，我会亲自带兵去救他。”
“不行。”我立刻否决。
“你现在是北境主帅，你一动，‘影子’和西凉人都会知道我们已经察觉。他们要么会立刻杀了顾陈，要么会设下更大的陷阱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