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天下午，我去超市买面包，收银员扫了我的码，屏幕跳出红色警告：「信用分0，无法支付。」
我掏出现金，她却指了指墙上的通知：「现在只收线上支付，你信用分太低，用不了。」
直播设备刚调试完，备用机就弹出视频通话请求—— 是林昭。
画面里我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惨白，氧气管插在鼻腔里，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举着针管，针头悬在输液管上方。
林昭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带着笑意：「陈小默，看清楚了？你妈现在每分钟都在耗氧气，想让她接着喘，很简单。」
镜头切到他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是我存在云端的直播素材 ——忆贷偷记忆的证据链、受害者录音、数据后台截图，每一条都标着可删除。
「删了这些，开直播说之前全是你恶意造谣，忆贷是被冤枉的。」
他的手指在平板上敲了敲，妈所在病房的心电图立马跳了下陡坡，「我立刻让医生给你妈推营养液。要是不删 ——」 他故意顿了顿，镜头里张启明的针头往输液管里送了半管透明液体，妈突然皱紧眉头，像是在忍疼，「你妈可能撑不到你直播开始。」
我盯着屏幕里妈微颤的眼皮，左手摸向直播设备的 「删除素材」 按钮，指腹按在冰凉的键面上，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 删了，妈能活；不删，妈可能马上就没了。
我沉默了。
病房里的心电图又跳了下，这次更弱了。
林昭的笑声还在：「别犹豫了，儿子救妈天经地义，跟什么正义比，你妈的命不值钱？」
想起在医院走廊，护士告诉我：「你妈醒过一次，拉着我喊别让小默为我做傻事。」
想到这些我指尖猛地顿住 —— 妈要是知道我用 「所有人的正义」 换她的命，她不会愿意的。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听筒喊：「林昭，你错了 —— 我妈的命金贵，所有被你坑过的人的命，也金贵。」
我按下 「锁定素材」 键，屏幕弹出 「素材已加密，不可删除」 的提示。
「你想让我妈死，我就偏要让你当着全世界的面，给我妈、给所有人磕头道歉！」
视频那头传来妈微弱的声音：「小默…… 对……」
话没说完就被林昭掐断通话，屏幕最后定格在妈睁着的眼睛上，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疼惜 —— 她好像听见我的话了。
我攥紧设备，指腹蹭过屏幕上妈最后的眼神，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这场直播，不仅要为妈报仇，还要让所有像妈一样的受害者，再也不用被人拿命要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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