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掉了人生中第一次喊妈的记忆，换回38万救命钱。
结果他们塞给我一个假妈。
更荒唐的是——林昭拿我妈的命逼我删证据，我在全球直播里，亲手按下了证据的发送键。
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最贵的不是钱，是连被爱过都要明码标价的恶心。
（1）
我攥着香槟瓶的手心全是汗，标签底下的微型 U 盘硌得掌心微微发疼。
昨天刚在忆贷门店，把7段记忆从脑子里抽出来卖了，换了38万救命钱。
——他们管这叫「记忆资产化」，人的记忆能被编码成数据包，删了就永远没了，但能换钱。
今天就看见林昭站在「科技向善」的颁奖台上，侃侃而谈。
前同事说的没错，这孙子每年靠 「忆贷健康分期」 骗几十号人卖记忆，转头就捐点零头换慈善名头。
宴会厅的音响还在放他的屁话：「要让科技温暖每一个家庭……」
「温暖个屁！」 我没等保安反应，直接撞开侧门冲上台。
香槟瓶盖 「嘭」 地弹飞，冰碴子混着酒液劈头盖脸浇在那枚镀金奖牌上，林昭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我扯过话筒，拇指按亮藏在掌心的 U 盘 —— 宴会厅的投影屏幕瞬间黑了，再亮时，是我妈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欠费催款单，红色的 「停药警告」 刺得台下嘉宾集体吸气。
「不缴费就不治疗，这就是你说的温暖？」 我把话筒怼到林昭面前，提前录好的客服录音炸响全场：「先生，想给您母亲续治疗，要么补钱，要么再卖两段记忆……」
林昭沉着脸，指着我喊：「保安！把这个疯子拖出去！」
两个黑西装保镖冲上来，胳膊肘死死顶着我的肋骨，疼得我眼泪瞬间都出来了，我被按在舞台地板上时，用尽力气挣开他们的手，把左手举到林昭眼前 —— 食指关节的疤痕歪歪扭扭，是去年在忆贷做标注，敲键盘到流血落下的。
「你看清楚！」 我嘶吼着，声音破了音：「你手下的标注员，哪个不是跟我一样，手指敲到变形？我卖记忆救我妈，你倒好，拿骗来的钱换慈善名头！」
这话喊出去，台下静了几秒。穿格子衫的男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脸色骤变 ——
保镖拽着我的衣领往门外拖时，我摸出手机，屏幕定格在 「神经科 3 床 + 欠费单号」 的界面。
路过记者席时，我故意把手机举高，相机 「咔嚓」 的快门声混着林昭的怒骂声，场面极其热闹。
手机被林昭狠狠摔在地上，他弯腰捡起被摔在地上的手机，指尖在碎屏上划了划，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 ——
屏幕亮着，是我昨天在忆贷门店删记忆的视频，画面里我正点下 「删除和妻子第一次约会」 的确认键。
他凑到我耳边，呼吸里带着酒气：「你删这段时，没告诉你老婆吧？」 他晃了晃手机，「我早上刚发她，还附了句你老公连你们第一次约会的记忆都能卖，还能指望他守着这个家？」
我好像能看到妻子收到视频时的表情，我盯着林昭的背影，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玻璃碎渣溅到小腿上，疼得我龇牙，我却笑出了声 —— 至少，有人看见了这孙子的真面目。
刚被拖出宴会厅，口袋里的备用机就震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你妈刚被停了输液，再晚就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