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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晚星的花店门口,被贴上了一张白色的拆迁通知。
通知上写着,这片老城区即将进行整体改造,所有商户必须在一周内搬离。
落款处,是这次项目的开发商——屿城集团。
而项目总负责人那一栏,赫然签着三个字:陈屿。
周围的邻居都在议论纷纷,有的在抱怨补偿款太少,有的在发愁以后去哪里谋生。
林晚星站在通知前,看着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知道,这是他故意的。
这是他对她昨天的反抗,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报复。
他要夺走她现在赖以生存的一切,逼她走投无路。
手机响了,是陈屿的助理打来的。
声音公式化,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林小姐吗?我是陈总的助理。关于拆迁补偿的事,陈总想跟您当面谈谈。”
“我没什么好谈的。”林晚-星的声音很冷。
“林小姐,我劝您还是来一趟比较好。”助理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胁,“陈总说了,您的补偿标准,跟别人,可能不太一样。”
林晚星捏紧了手机。
她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可她,却不能不去。
因为她需要那笔补偿款。
那是晓峰的救命钱。
半小时后,林晚星出现在屿城集团的顶楼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的繁华景象。
陈屿就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开口:“来了?”
“陈总找我,有什么事?”林晚星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声音疏离。
“陈总?”陈屿转过身,椅子在光滑的地板上划出一道轻微的声响,“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还是说,林小姐觉得,叫我陈总,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晚星被迫仰起头,看着他冷峻的下颌线。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陈屿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想看你求我。像七年前,我求你别走一样。”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捏得她生疼。
“你做梦!”林晚星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是吗?”陈屿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那你弟弟的病,你也不管了?”
林晚星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调查我?”
“不然呢?”陈屿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你以为我还是七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吗?林晚星,你弟弟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费至少要两百万。你那个小破花店,就算开一辈子,也凑不齐这个钱吧?”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呢喃。
“但是,我可以给你。”
“只要你开口求我。”
林晚星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被他毫不留情地撕得粉碎。
他把她最大的软肋,血淋淋地摊开在阳光下,然后,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