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呀。”女儿认真地说,“有一只大眼睛趴在门上,眨眼睛,还笑呢。”
她的语气稚嫩而自然,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想转头看妻子,却发现她正弯腰收拾碗筷,表情一如往常,好像完全没听见女儿的话。
那一刻,我忽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房间里的光线变得刺眼,呼吸变得沉重。
我下意识回头望向大门,门镜微微闪了一下,好像有液体在里面流动。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刻意避开门镜。
出门时低头,回家时快步开门。
但再怎么小心,还是会在余光中瞥见那一抹黑影。
一次夜里,我实在忍不住,猛地凑到门镜前,想抓个现形。
结果门镜里没有眼睛,只有我自己。
刮擦声越来越频繁。
那声音像蚂蚁啃咬骨头,一点点磨掉我的神经。
我试着告诉妻子,可妻子只是淡淡地说:“哪有什么声音?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说完便转身,不再多问。
我哑口无言。
可奇怪的是,我越紧张,妻子的态度就越冷淡,好像她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某天凌晨,我被突兀的动静吵醒。
“咚……咚……咚……”是敲门声。
不是普通的敲门,而是极慢、极沉的节奏。
每一下,都像有人用指关节狠狠撞击木门。
我捂住妻子,轻声说:“你听到了吗?”妻子却睡得很沉,胸口起伏均匀,根本没有被惊扰。
敲门声越来越重,我拿起床头的台灯当武器,踮着脚走到门边。
呼吸声从门外渗进来,低沉、潮湿,仿佛一个巨大的生物正伏在门上。
我把眼睛贴向门镜。
那只眼睛近在咫尺,瞳孔占据了整个视野,血丝布满镜头,甚至能看到血液一点点渗动。
“啊!!”我差点把台灯摔在地上,踉跄着后退。
可下一秒,门外归于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妻子和女儿依旧安睡,走廊也静悄悄的。
只有我独自一人,背靠着门,汗水浸透了睡衣。
第二天早晨,女儿又递来一张新画。
这次画纸上,门已经被涂得漆黑一片,门镜处那只眼睛更加夸张,瞳孔几乎覆盖了整张纸。
更诡异的是,纸上还画了三个人影,蜷缩在门的另一侧。
“这是……谁?”我哑声问。
女儿咯咯笑了:“是我们呀。爸爸、妈妈,还有我。”
我的手指僵硬,眼皮止不住地跳。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出了问题。
妻子和女儿看起来都无恙,依旧是日常的生活节奏:上班、买菜、做饭、陪孩子。
可我心里那股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浓。
我试着说服自己不去想,可那只眼睛偏偏无孔不入。
某天夜里,我在走廊上遇到隔壁的老张。
我们打过招呼,正要各自开门,老张忽然压低声音说:“你晚上,有没有听见过……有人在门口盯着?”
我心头猛地一紧,盯着对方的眼睛:“你也听见了?”
老张没回答,只是用手摩挲着自己门口的铁链,神情恍惚。
他眼角布满血丝,像几天没睡好。
“我老婆说我神经过敏。”老张苦笑,“可我总感觉有人趴在门上……呼吸声离我很近。你说,我们是不是遇到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