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张专家不依不饶，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又高了些，“陆总，你就是太心软！当年她抄你的方案，你不追究，现在她还敢接你的项目。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俩串通好的，丢的是咱们文物修复界的脸！”
这话越来越难听，唐嫣嫣深吸一口气，突然上前一步，把怀里的旧笔记本“啪”地放在桌上。她翻开标注着“珐琅彩修复初稿”的那一页，递到张专家面前，眼神亮得发锐：“张专家，您看清楚，这是我当年写方案的手稿，日期是2021年3月12号，下面还有我导师的签字确认。”
她又拿出手机，打开云文档截图，指尖点着屏幕：“公证处云盘的密码是我导师的生日，您现在就拨视频，我当场调记录！这是陆总当年提交的初稿，上传时间是3月15号，比我的晚三天。您手里的对比图，是把我方案里的后期优化部分，和他的初稿剪到了一起，故意制造‘雷同’假象。”
张专家盯着笔记本上的日期和签字，脸色变了变，手指捏着纸页边缘，半天没吭声。可他还是嘴硬：“就算日期对得上，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偷了陆总的思路？”
就在这时，陆耘突然开口了。
“张专家，”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旁边的助理，语气很平稳，“这里有我当年所有方案的原始文件，包括修改记录和时间戳，您可以看一下。”
助理把U盘插进电脑，调出文件列表。其中一份文件的创建时间赫然是2021年3月15号，备注栏里清清楚楚写着“根据唐嫣嫣初稿优化”。更让唐嫣嫣心头一震的是，屏幕下方还弹出一张“珐琅彩钴料配比对比表”——她初稿里“钴料:草木灰=1:0.8”的配比被红圈标出，旁边是陆耘的黑色批注：“嫣嫣原创配比，比行业标准发色更接近康熙本朝，保留此参数”。
“当年她提交初稿后，我觉得有两处可以改进，就拿去做了优化。”陆耘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的目光扫过满室人，最后落在唐嫣嫣身上，眼底藏着点说不清的软。“我当年没说，是怕把事情闹大，让你受二次伤害。现在说，是因为没人能再拿‘抄袭’这两个字欺负你，包括三年前没说清楚的误会。这件事，是我的责任。”
轰！
唐嫣嫣猛地抬头看向陆耘，脑子一片空白。
他在说什么？不仅承认方案源自她的初稿，还特意标注了她的原创配比？甚至解释了当年沉默的原因？
三年了！她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三年，无数次想找他问清楚，可他始终避而不见。现在却在张专家面前，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替她挡下了所有质疑？
张专家看着电脑上的时间戳记录和配比表，脸色彻底变了。手里的复印件“啪”地掉在地上，指尖微微发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储藏室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唐嫣嫣看着陆耘的侧脸，心里像翻江倒海。他为什么现在才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是真的愧疚，还是另有所图？
陆耘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情绪很复杂，快得让她抓不住。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对张专家道：“项目进度没问题，唐修复师的方案很专业，后续我会跟进。张专家要是没别的事，就先请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