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退学。”向晚哽咽着说，“我想和你一起考去北方。”
陆承宇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不会的，我帮你想办法。”
他开始四处找兼职，帮画廊画画、给出版社画插画，把赚来的钱悄悄塞给向晚，说这是“画画比赛的奖金”。向晚知道他在撒谎，却没有拆穿，只是把每一笔钱都记在本子上，想着以后一定要还给他。
然而，现实的阻碍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残酷。陆承宇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早就为他规划好了人生——出国学金融，回来继承家业。当他得知陆承宇不仅想考美院，还和一个“家境贫寒”的女生走得很近时，勃然大怒。
那天下午，陆承宇的父亲找到向晚，把一叠钱放在她面前。“离开承宇，这些钱够你母亲治病，也够你以后的生活。”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向晚把钱推回去，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我和陆承宇只是同学，您不用担心。”
“同学？”男人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承宇是要出国的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别耽误他。”
向晚看着男人轻蔑的眼神，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鸿沟，不仅仅是家境，还有陆承宇父亲的反对。
那天晚上，陆承宇找到向晚，手里拿着两张去北方的火车票。“我们私奔吧，等考上大学，他们就会接受我们了。”
向晚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却充满了无力。她想起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想起陆承宇父亲的警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陆承宇，我们分手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划破了两人之间的所有期待。
陆承宇愣住了，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为什么？是因为我爸找过你？”
向晚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是，是我不想耽误你。你应该去国外，过你该过的生活。”
“我该过的生活？”陆承宇自嘲地笑了笑，“没有你的生活，我过得再好在有什么用？”
他还想说什么，向晚却转身跑了。她不敢回头，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答应他。陆承宇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手里的火车票被攥得变了形。
3
五年后，向晚在北方的一座城市里，成了一名护士。母亲的病在她的照顾下渐渐好转，她也终于实现了去北方的愿望，只是身边少了那个曾经约定好一起看雪的人。
她偶尔会从同学口中听到陆承宇的消息——他最终还是去了国外，学了金融，毕业后回了家乡，接手了父亲的公司，成了别人口中“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向晚以为，他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
那天，医院接收了一位车祸患者，需要紧急手术。向晚作为护士，全程参与了手术。当手术结束，患者被推出手术室时，她看到了守在门外的陆承宇。
五年不见，他变了很多。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少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可那双眼睛，依旧是她熟悉的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