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内容是引用中国民间故事网里土坑爬出俏媳妇改编
第一章 塬上土炕
豫西黄土塬的秋老虎最是难缠,日头把晒谷场烤得冒白烟,李秀娥跪在玉米地里掰苞米,指甲缝里嵌满黑泥,汗水顺着额前碎发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砸进干裂的土地里,连个声响都没有。
“死妮子!磨蹭啥呢?” 二婶的尖嗓子像淬了火的镰刀,从地头那边割过来,“你弟还等着苞米须子煎药呢,误了时辰看你爹不扒了你的皮!”
秀娥慌忙加快动作,左手攥住苞米秆,右手猛地一拧,黄澄澄的苞米棒子带着白须子落进竹筐。筐底早被磨出个小洞,细小的玉米粒顺着洞眼往下漏,在她脚边积成一小撮金黄。
这是 1998 年的秋天,秀娥刚满十六岁,身高却还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套在身上晃晃荡荡。去年爹在采石场被砸伤了腿,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弟弟小旺又得了肾病,药罐子天天不离炕头。为了给男人治病、给儿子补身子,娘把家里仅有的三亩薄田全种了玉米,连秀娥的学费都抠了出来。
日头偏西时,秀娥背着半筐苞米往家走,筐绳勒得肩膀生疼。路过村口老槐树,看见娘正跟媒婆王婶站在树荫下说话,两人的目光往她这边瞟,娘的脸上堆着她从没见过的笑。
“娥儿回来啦?” 王婶亲热地迎上来,枯树枝似的手抓住秀娥的胳膊,“这姑娘越长越俊了,就是瘦了点,到了婆家好好补补就好了。”
秀娥心里咯噔一下,挣开她的手往家跑。灶房里飘着玉米糊糊的香味,弟弟小旺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个空药瓶玩。“姐,娘说要给你找婆家。” 小旺的声音细弱,带着病气。
秀娥手里的苞米筐 “哐当” 砸在地上,苞米棒子滚了一地。娘从屋里出来,脸沉得像锅底:“嚎啥?人家老张家给彩礼三万块,正好给你爹治腿、给你弟抓药。你当家里这日子还能撑多久?”
“我不嫁!” 秀娥的眼泪唰地下来了,“我要上学,我能挣钱!”
“上学?挣钱?” 娘冷笑一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女孩子家读再多书也是泼出去的水!老张家那小子就是腿有点瘸,家里盖了大瓦房,你嫁过去不算亏!”
那一巴掌打得秀娥耳朵嗡嗡响,她捂着脸冲进西厢房。这屋子低矮昏暗,土炕占了大半空间,炕头堆着发霉的被褥。墙角的木箱是她唯一的宝贝,里面装着她的课本和奖状,最上面那张 “三好学生” 奖状边角已经卷了边,却被她压得平平整整。
半夜里,秀娥摸着奖状偷偷哭。窗外传来爹的咳嗽声,还有娘低低的啜泣:“…… 实在没法子,总不能看着俩男人都垮了……” 她把奖状塞进怀里,心里打定了主意。
天没亮,秀娥就揣着攒了半年的二十块零花钱,背着打满补丁的帆布包离开了家。她沿着塬上的土路往前走,露水打湿了布鞋,凉丝丝的寒意顺着脚底板往上爬。走到镇上汽车站,她攥着钱买了张去洛阳的车票,汽车发动时,她望着越来越远的黄土塬,眼泪又掉了下来。
第二章 城里屋檐
洛阳城的高楼让秀娥头晕目眩,汽车尾气的味道呛得她直咳嗽。她跟着人流走出车站,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手里的帆布包攥得死紧。包里除了几件换洗衣裳和课本,还有娘给她做的两双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