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显然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的身体，不易察arle地，颤抖了一下。
“我给你一个选择。”我继续说道，“帮我找到玄鸟，事成之后，我保你和你全家，一世富贵。否则，我现在，就送你去见父皇，让你亲自向他，解释一下你的‘忠诚’。”
安王不说话了。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城西，‘百草堂’药铺。每月十五，会有人去那里，取一种特制的‘凝神香’。接头的信物，是半块龙纹玉佩。”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我没有杀他。杀他，只会打草惊蛇。留着他，在关键时刻，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我用刀背，将他敲晕，然后，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十五，很快就到了。
我换上了一身普通宫女的衣服，脸上用特制的药水，弄出了一些麻子，让自己看起来，毫不起眼。然后，我拿着从安王那里“借”来的、那半块龙纹玉佩，离开了皇宫。
这是我“死”后，第一次，回到这片曾经无比熟悉的、繁华的帝都。
街上，依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巡逻的士兵，比以前多了数倍，而且，他们身上的甲胄，是北燕的制式。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慕容珩，已经开始，用他自己的人，来替换京城的防务了。
我来到了“百草堂”。
那是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药铺。我走进去，将玉佩放在了柜台上。
抓药的伙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玉佩，什么也没说，只是指了指后堂。
我走了进去。
后堂里，坐着一个正在捣药的、须发皆白的老者。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问道：“香，还是方？”
这是安王告诉我的切口。“香”，代表常规联络。“方”，则代表最高等级的、紧急事态。
“方。”我只说了一个字。
那老者捣药的手，停住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用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你是谁？安王的人？”
“我不是安王的人。”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萧昭华。”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擦去了脸上的伪装。
当看清我的脸时，那老者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那只握着药杵的手，因为激动，而青筋暴起。
他站起身，对着我，单膝跪了下去。
他卷起了自己的右手衣袖。
在他的手腕上，赫然纹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黑色的玄鸟。
“玄鸟统领，秦时，参见公主殿下。”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终于，在我父皇的棋盘之外，落下了属于我的、第一枚棋子。
7
秦时，这位看起来只是个普通郎中的玄鸟统领，将我带到了一个更隐秘的安全之所。
在这里，我见到了玄鸟的核心成员。他们不多，只有十二个人，但每一个人，都眼神坚毅，身手不凡。他们是父皇留给我的、最后的，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剑。
“殿下，陛下他……早有预感。”秦时的声音，充满了悲痛，“陛下曾说，慕容珩此人，心机深沉，隐忍狠毒，绝非池中之物。和亲，是与虎谋皮。所以，陛下他，才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