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叔……”小皇帝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他试图站起来，腿却软得厉害，“您……您节哀……帝师她……”
“节哀？”萧玦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不是从喉咙，而是从胸腔深处碾磨出来。他甚至没有看小皇帝一眼，目光锁定在跪在前排的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身上——那是礼部尚书，张启正。“张大人。”
被点名的张启正浑身一颤，伏得更低：“老、老臣在……”
“本王记得，”萧玦的语气平淡得可怕，却字字染血，“三个月前，漕运改制之议，是你，带头抨击帝师‘牝鸡司晨’，‘妄改祖制’，嗯？”
“老臣……老臣……”张启正冷汗涔涔，舌头打结。
剑光一闪！
没有预兆，没有犹豫。
一颗花白的头颅冲天而起，温热的鲜血泼洒在旁边官员的脸上身上，引起一片惊恐的尖叫。那无头的尸体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
“啊——！”小皇帝吓得尖叫一声，险些晕厥过去，被身旁的内侍死死扶住。
萧玦手腕一抖，甩落剑锋上的血珠，目光冷漠地移向下一个目标——户部侍郎李崇。
“李侍郎。帝师清查田亩，触动了你家的万亩隐田，你联合言官，上了十七道折子，弹劾她‘聚敛扰民’，‘心怀叵测’，可有此事？”
李崇面无人色，涕泪横流：“王爷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
又是一道冰冷的弧光。
求饶声戛然而止。
第二具尸体倒下。
疯了！彻底疯了！
百官魂飞魄散，有人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后爬，想要逃离这座已经变成修罗场的灵堂。但殿门不知何时已被萧玦的亲兵卫队死死堵住，那些黑衣黑甲的士兵面无表情，手按刀柄，眼中只有他们主子的命令。
萧玦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走在跪伏的人群中，如同死神在巡视他的领地。他每念出一个名字，每说出一桩旧事，便有一道剑光亮起，带走一条性命。
那些曾经明里暗里针对过林微的，那些在她推行新政时阳奉阴违的，那些在她病中幸灾乐祸甚至落井下石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血，染红了灵堂的地面，浸透了白色的帷幔，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盖过了香烛的味道。
我飘荡在上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惨烈无比的屠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