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萦的心猛地一沉。
靳衡的目光转向客厅的角落，那晚摔碎的红酒杯早已被清理干净，但那个位置好像还残留着暗红的印记。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苏萦的耳膜上：
“苏萦，日子还长着呢。你和他……”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嘲讽，“我们三个人的‘游戏’，才刚开始。”
“你！”苏萦被他话语里那种漫不经心却恶意昭彰的意味气得浑身发抖，“靳衡你变态！”她几乎要失控地把手里的盘子砸过去。
就在这时，靳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甚至没有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字清晰无比——简牧。
苏萦的目光也瞬间被那个名字攫住，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巨大的惊慌再次攫住了她。
靳衡看着屏幕，又抬眼看了看僵在原地、脸色惨白的苏萦，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他没有接起电话，任凭铃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固执地响着，一声，又一声，像催命符。
苏萦的心脏被那铃声攥得生疼，她甚至不敢去看靳衡的表情。
终于，铃声停了。屏幕暗了下去。
靳衡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苏萦面前。他比她高很多，阴影完全笼罩了她。他伸出手，不是打她，也不是骂她，而是极其自然地，从她僵硬的手里，拿走了那个她几乎握不住的盘子。
指尖相触的一瞬间，苏萦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
“早点休息。”靳衡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拿着盘子，转身走向厨房。水龙头被拧开，哗哗的水流声响起。
苏萦一个人站在原地，客厅明亮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刺骨的寒冷，还有身后厨房传来的、单调重复的流水声，像某种倒计时。
那把悬顶的刀，分明又往下压了一寸。冰冷的寒气，已经割到了她的头皮。
4.
靳衡的第一刀，精准又不动声色，直接斩断了苏萦赖以维持光鲜的命脉。
几天后，苏萦收到了一封措辞冰冷、公事公办的电子邮件。发件人是她常去的那家顶级奢侈高定店的客户经理。邮件里用最标准化的语言通知她，由于信用评估变动，她名下的高级会员资格及相应附带的优先预订、特殊额度等权益即刻起被冻结。邮件末尾是公式化的歉意。
苏萦捏着手机，指尖冰凉。她立刻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私人号码，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和一丝强装的镇定：“王经理？我是苏萦。我的会员资格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搞错了？”
电话那头传来王经理为难又公式化的声音：“苏女士，非常抱歉。这是总部风控部门根据最新的客户信用信息做出的调整，我们也无权干涉。具体原因……系统显示，是您名下主要关联账户的信用评分近期有大幅波动。”
关联账户？苏萦的心沉了下去。她和靳衡的资产大部分是联名的。她想到了靳衡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可是你们多年的VIP客户！”苏萦的声音忍不住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