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衡发现妻子苏萦的秘密时，冰箱里还有她为“失眠”准备的半瓶红酒。
简牧，那个被苏萦养了快一年的男人，像藤蔓一样缠在他们婚姻的缝隙里。
1.
冰箱门被靳衡拉开时，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叹息。冷藏室惨白的光泼出来，打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里面东西不多，码得倒是整齐。他伸手去够那盒放在最里层的速冻水饺，指尖却先碰到一个冰凉光滑的东西。
半瓶红酒。
酒瓶标签很漂亮，深紫色的底子，烫金的字母，一看就不便宜。靳衡的动作顿住了。这瓶酒他有印象，苏萦两个多星期前带回来的，当时她站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随口说：“最近老是睡不好，听人说睡前喝点红酒管用。”
靳衡当时“嗯”了一声，接过她手里沉重的购物袋，塑料袋勒得他手指发白。他还记得她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水味，是她惯用的那款，像雨后刚割过的草地。
睡不好？他瞥了一眼酒瓶，里面的液体没下去多少，大概只倒了浅浅一杯的量。旁边倒是有两个洗干净的高脚杯，擦得锃亮，倒扣在沥水架上。
他关上冰箱门，金属碰撞发出一声闷响，把那份速冻水饺留在了黑暗里。客厅没开灯，傍晚最后一点天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来，给昂贵的皮质沙发、光洁的大理石茶几都镶了层模糊的灰边。这个房子，大到空旷，处处透着用心，却又冷得像样板间。
靳衡转身，步子很轻，穿过客厅，推开书房厚重的实木门。他没开顶灯，径直走到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电脑一直开着，处于休眠状态，屏幕是黑的。他移动鼠标，屏幕亮起，桌面干干净净，只有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图标，名字是“新项目”。
他点开文件夹。里面是空的。
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一个需要密码的隐藏界面。他输入一串冗长的字符，屏幕上跳出几个实时监控窗口。
其中一个窗口，是他家那套位于城南高档小区的复式公寓的客厅。画面角度刁钻，清晰地捕捉着沙发区域。此刻，沙发上空无一人。
靳衡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只有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在屏幕幽蓝的光映照下，缓慢地移动。他移动鼠标，调取另一个窗口的录像记录。时间轴被拖拽。画面里出现了两个人影。
苏萦。还有另一个男人，年轻，身材挺拔，侧脸线条在监控不算高清的画质里也显出几分优越，带着一种刻意的松弛感。靳衡认得他。苏萦公司新招的那个设计师，叫简牧。
画面里，苏萦穿着早上出门时那身柔软的浅米色家居服，端着一只高脚杯，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她走到沙发边，挨着简牧坐下。距离很近。简牧很自然地伸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虚虚的环抱姿态。
苏萦侧头对他说话，脸上带着靳衡许久未曾见过的、那种放松的、甚至有几分娇憨的笑。简牧低头听着，嘴角勾起，也说了句什么。苏萦笑着，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然后，她仰头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简牧的目光落在她沾了酒液显得格外红润的唇上，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靳衡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在光滑的桌面上刮出一点细微的声响。他盯着屏幕，眼珠像是被冻住了，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