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久了，我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比如，睡前他总在书房里久久注视一幅画。
一见到我，便慌张地收起来。
有一次我无意瞥见，画上似乎是个女子，眉眼与我有些相似。
落款处隐约有个“婉”字。
我的心里骤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3
直到那日，我诊出了喜脉。
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被这份喜悦驱散。
或许，是我多心了。
一个孩子的到来，总能改变些什么。
我亲手炖了汤，想去书房寻他。
我想看他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以前他总说，我是他在这深宫冷院里唯一的暖意。
如今，我们也有孩子了。
行至书房外，内侍却面露难色，拦着我说殿下有要客，不便打扰。
要客？
何种要客，需在入夜时分，引入内院？
我的心不自觉沉了一下。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重新燃起来了。
我略施法术，遣退内侍，悄声走近。
虚掩的门扉内，烛火通明，映出两道依偎的人影。
我听见李宣的声音。
那是我不曾听过的珍重，带着难以掩饰的爱意。
“阿婉，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婉？
那张画上的字忽然在我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阿婉！
不是阿晚。
那一字之差，竟就是真相了。
我僵在原地，透过缝隙，看清了那个女子。
果然是画中人！
她的眉眼有几分与我相似，只是更显娇柔，楚楚动人。
李宣握着她的手，眼神极尽温柔。
他看她，如同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那种目光，他从未如此毫无保留地给过我。
红烛高照，映得满室生辉。
她也看着他，目光清明，没有一丝闪避。
原来，他喜暗，他蒙眼，从来都不是什么趣味。
只是不愿在光下，将我这替身的脸，看得太清。
李宣伸手揽住林婉去解她的衣物。
她靠在他的肩上，侧过头向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笑。
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侍卫向我透露消息，引我好奇靠近。
故意留下虚掩的门，让我看见他们恩爱的一幕！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那里曾因新生命的到来而泛起的一丝暖意，此刻如坠冰窟。
原来这些年他深情的注视，透过我，看的都是另一个人。
那些床笫之间的温存低语，唤的，也是另一个名字。
阿晚。
阿婉。
不过是个恰巧同音的影子。
这些年的真心，终究是错付了人。
我默默转身，端着那盅渐渐冷掉的汤，一步步走回自己的院子。
夜风很凉，吹在脸上，一片湿冷。
猛然间，我才发觉，自己竟落了泪。
也好。
我仰头，望向夜幕上那轮冷月。
看来我要加快灵根修复的速度了。
而他这个炉鼎，我还要再用用。
4
三日后，林婉入府，成了侧妃。
李宣曾来找我，问我的意见。
可那时府内已经大红灯笼高挂，红绸红带满院。
与其说是问我的意见，不如说是给外人做做样子。
我假意温柔道：“既是殿下的心头所爱，我又怎能不成人之美。”
李宣满意点头：“太子妃大度，放心，我曾许诺过，若我登基后位永远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