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闯祸的公益摄影师
上午九点零三分，江临川的手冲咖啡刚滴到第三十滴，玻璃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带着一身猫毛的身影旋风似的扎进来——陆星眠举着相机，镜头盖还挂在腕上，怀里揣着只缩成毛球的流浪猫，直奔诊疗台。
“医生！帮看看它是不是着凉了，鼻子有点干——”他话没说完，背包带勾到旁边的病历架，“哗啦”一声，按“犬科-猫科”分好的蓝色、白色文件夹撒了一地，最上面那本还滑到江临川脚边，沾了点他刚擦干净的地板水渍。
江临川的眉头瞬间拧成结。他弯腰捡病历本，指尖刚碰到塑料封皮，就瞥见陆星眠的背包蹭过自己的白大褂——深灰色布料上，三根浅棕色猫毛格外扎眼，正好落在第二颗纽扣旁边。
“你背包里是养了个猫窝？”江临川的声音冷下来，放下病历本就去掏口袋里的粘毛器，动作快得像在拆炸弹。
陆星眠这才注意到满地狼藉，却先把怀里的流浪猫（后来江临川给它起名“小年糕”）放到诊疗台上，伸手去扶病历架：“医生，先看猫行不行？它在外面冻了一晚上——”
“先把你的猫毛处理干净。”江临川的粘毛器已经按到白大褂上，一下就粘下那三根毛，他盯着粘毛纸，语气没松，“这里是宠物医院，不是你拍公益素材的游乐场。”
两人正僵着，候诊区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宝妈抱着泰迪“豆豆”冲过来，声音发颤：“江医生！豆豆又拉肚子了，早上还吐了一次，你快给看看！”她急得没注意脚下，差点踩到地上的文件夹，陆星眠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相机却“咚”地撞在诊疗台边，镜头晃了晃。
江临川没再跟陆星眠掰扯，转身拿听诊器，手指在听诊器上擦了擦才碰到“豆豆”的肚子。陆星眠蹲在地上捡病历本，眼角余光扫到江临川的动作——他明明嫌猫毛脏，却在“豆豆”发抖时，指尖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
“先做个粪便检查，没大问题，就是最近换粮太急了。”江临川写处方时，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又加了句，“别给它喂人类的零食，尤其是巧克力。”李宝妈连连点头，抱着“豆豆”去缴费，路过陆星眠时还不忘说：“小伙子，你下次进来慢点开，别再撞着东西啦。”
陆星眠刚把病历本按颜色摞好，就听见“喵”的一声——小年糕从诊疗台上跳下来，直奔他的背包，爪子扒着拉链想往里钻。江临川伸手去抱，却晚了一步，小年糕踩翻了桌边的咖啡杯，深棕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流下来，正好浇在江临川刚整理好的病历本上。
“糟了！”陆星眠赶紧抽纸巾去擦，手指刚碰到纸页，就被江临川拦住。他以为要挨骂，抬头却看见江临川已经把小年糕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拿着干净的纸巾，正小心翼翼地擦病历本上的咖啡渍，动作比刚才擦白大褂还轻。
“别碰，纸会烂。”江临川的声音软了点，低头看小年糕，“你倒会找地方躲。”小年糕蹭了蹭他的掌心，发出细碎的呼噜声。陆星眠看着这一幕，鬼使神差地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镜头里，江临川的侧脸被阳光照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怀里的猫缩成一团，连咖啡渍都显得没那么糟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