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后，她说有点累，就回房间了。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心里暖暖的。白天的那些疑惑，好像都被这短暂的温馨冲淡了。
我站起来，准备回房睡觉。路过那条通往仓库的走廊时，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走廊的灯光很暗。那扇标着“三号”的门，静静地立在阴影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
然后，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遵守规矩。姜哲。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5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我们已经在堡垒里生活了一个星期。
生活规律得像一台精准的钟表。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吃早饭，然后按照排班表去工作。下午学习，晚上看电影或者看书。
我已经基本熟悉了堡垒的各个区域和日常维护工作。我学会了看懂复杂的管线图，能独立完成大部分的巡检任务。我甚至还学会了简单的电路焊接。
我和蔚蓝的分工很明确。我负责大部分的体力活和设备巡检，她则负责更精密的系统维护、植物培养和三餐。
我们的交流不多，但很有默契。有时候一整个下午，我们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各自看书，一句话也不说，但并不会觉得尴尬。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们像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在过着平淡而规律的退休生活。如果不是每天早上屏幕上显示的“末日后第X天”的字样，我几乎要忘了外面那个已经崩溃的世界。
食物很丰盛。植物培养区能提供新鲜的蔬菜。而肉类，则来自于三号仓库的罐头。
每天，蔚蓝都会从三号仓库里取出两个罐头。牛肉的，猪肉的，鸡肉的，鱼肉的。种类很多，味道也不错。
她总是在我不在的时候去取。等我巡检回来，罐头已经放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了。
关于三号仓库的规矩，她没有再提，我也很默契地没有再问。
那扇门，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区。
但禁忌这种东西，你越是回避，它就越是像一根刺，扎在你心里。
我开始留意一些细节。
比如，蔚蓝从来不吃那些肉罐头。她只吃蔬菜沙拉和麦片粥。我问过她一次，她说她不喜欢吃肉。但我记得很清楚，以前我们约会的时候，她最喜欢吃的就是牛排。
比如，每次处理完空罐头，她都会把罐头放进一个专门的回收机里。那台机器会把罐头压成一个很小的金属块。她说这是为了节省空间。但我觉得，她更像是在销毁证据。
比如，堡垒里的垃圾处理系统是焚烧式的。所有生活垃圾，最后都会被高温焚烧。但唯独那些被压扁的罐头金属块，她会把它们收集起来，堆放在一个指定的箱子里。
我的疑心越来越重。
但我没有表现出来。我依旧每天笑着和她打招呼，认真地完成我的工作，在看电影的时候给她递上零食。
我在等。等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主控AI发出警报。
“警报。能源区C-7冷却泵出现故障。温度持续升高。请立即处理。”
蔚蓝的脸色一变。她抓起对讲机，对我说：“姜哲，来能源区，快！”
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C-7冷却泵的机箱。里面冒着白烟，一股烧焦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