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指尖刚触到那枚嵌在博物馆展柜里的青铜佩,展厅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
电流的滋滋声裹着尖锐的耳鸣钻进耳膜,她下意识地想后退,脚下却像踩着旋转的陀螺,天旋地转间,展柜的玻璃骤然碎裂,无数碎片折射出刺目的光——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的是潮湿的泥土气,耳边是清脆的鸟鸣,还有……隐约的马蹄声。
“姑娘,你醒醒!”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林薇猛地坐起身,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她抬手一摸,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鞋,靛蓝色的粗布裤管,再往上,是个穿着青色短打的少年,脸上满是担忧。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前头就是清河镇啊。”少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黛瓦白墙,“我刚看见你从山坡上滚下来,可吓坏了。”
林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那件印着梵高《星空》的T恤和牛仔裤,在这灰扑扑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这不是梦。那个青铜佩,那个博物馆,难道……
“现在是……哪一年?”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天启三年啊。”少年挠了挠头,“姑娘你摔糊涂了?”
天启三年。林薇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不是历史系学生,但也知道这是明朝末年。她,一个21世纪的普通插画师,竟然穿越了。
少年扶着她往镇子走,路上断断续续告诉她,自己叫阿竹,是镇上药铺的学徒。
林薇把自己的来历编造成“家乡遭了灾,一路逃难过来,不小心摔了”,阿竹淳朴,没多问,只说可以先去药铺让坐堂先生看看伤。
清河镇比她想象中热闹。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不宽,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幌子在风里摇摇晃晃:“布庄”“酒肆”“胭脂铺”……穿长衫的书生、挑着担子的货郎、挽着篮子的妇人擦肩而过,空气中混杂着酒香、药味和炸物的香气。
林薇看得发怔,直到阿竹把她推进一间挂着“回春堂”匾额的屋子。
“周先生,这姑娘从山上摔下来了,您给看看。”
柜台后正在碾药的老者抬起头,花白的胡子垂在胸前,目光浑浊却锐利。
他放下药碾子,示意林薇坐下,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后又检查了她的伤口,慢悠悠地说:“不妨事,皮肉伤,开两副药敷上就好。只是……”他顿了顿,“姑娘脉象有些乱,怕是受了惊吓,好生歇着吧。”
林薇松了口气,正想道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跨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
男子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的冷意,他扫了一眼屋内,目光在林薇身上停顿了一瞬,像冰投入温水,没起什么波澜。
“周先生,取两盒清心丸。”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冽如泉。
周先生连忙应着去取药。男子等药的间隙,又看了林薇一眼,这次的目光里多了些探究。林薇被他看得不自在,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的牛仔裤膝盖。
“你是谁?”男子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