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着茶，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这位宝姐姐，可真是个狠角色。”她慢慢地说，“那苦主一家，今天一早就举家搬走了。我的人打听到，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还在南边给他们置办了田产和铺子。足够他们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没说话。
王熙凤继续说：“可那家人，走的时候，一个个都跟丢了魂一样。尤其是那家的男主人，走路一瘸一拐，像是被人打断了腿。”
她放下茶杯，看着我，意有所指：“林妹妹，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比金山银山，更能让人听话的？”
“有。”我回答，“是恐惧。”
王熙凤笑了。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看来，这府里，又要多一个明白人了。”她说完，就走了。
我知道，王熙凤这是在提醒我，也是在试探我。薛宝儿的出现，打破了她一家独大的局面。她想看看，我会站在哪一边。
我哪一边都不会站。我只站我自己这边。
那天晚上，薛宝儿来了我的潇湘馆。
她还是那一身素雅的装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仿佛白天那些血雨腥风，都与她无关。
她屏退了下人，屋里只剩我们两个。
“事情解决了。”她开门见山。
“手段不错。”我说。
她笑了笑，走到我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卡牌，放在桌上。那张卡牌的样式，和我的鲁智深卡一模一样。
只是上面画的，是一个打虎的壮汉。
【英魂卡·武松（体验版）】
“我的系统，和你的一样。”她说，“任务是‘贤良淑德，劝兄自首’。我撕了任务，单枪匹马去了苦主家。”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先打断了他一条腿。然后，把一袋金子和一份南边产业的契约，放在他面前。让他选。”
“他选了活路。”
“聪明人都会选活路。”她说。
我看着她。冷静，果断，心狠手辣。
这是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
她也看着我，眼神灼灼。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她说，“你的力气，加上我的脑子。这个贾府的天，该换个颜色了。”
8
我同意了薛宝儿的提议。
理由很简单。一个人单打独斗，太累。而且，我擅长的是解决“问题”，而她擅长的是发现“问题”并制定解决方案。我们是天生的搭档。
“合作愉快。”我伸出手。
薛宝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伸出手，和我握了握。她的手很软，但很有力。
“合作愉快。”
我们的联盟，就在这个小小的潇湘馆里，正式成立了。
接下来的日子，薛宝儿开始有条不紊地布局。
她没有急着去动府里的那些大人物，比如王熙凤。她选择从最底层，也是最混乱的地方开始。
荣国府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管家和有头脸的仆人们，都在外面放印子钱，甚至在府里开赌场。这不仅搞得下人们怨声载道，家破人亡，更是府里一个巨大的财务黑洞。
王熙凤对此心知肚明，但她懒得管。一来，水至清则无鱼。二来，她自己也从中抽成。
薛宝儿的第一个目标，就选定了这个。
“我们要做的，不是禁赌。”她在我房间里，铺开一张纸，上面是她画的荣国府人员关系图。“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个生意，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