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有鬼啊!”
“拦住她!快叫保安!”
“天哪,那是乔蓁?她不是死了吗?”
宾客席炸开了锅,刚才还道貌岸然的绅士淑女们,此刻丑态百出,推搡着,惊叫着,争先恐后地向出口涌去。精心布置的花架被撞倒,水晶杯盘摔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华丽的婚礼现场,瞬间沦为混乱的逃难所。
只有我和他,仿佛处在风暴眼中,维持着一种诡异静止的对峙。
我收回手,指尖那点属于他的温度迅速消散,留下更深的饥渴。我舔了舔唇角,像是在回味。这个动作让他浑身一颤,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终于找回了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
“东西?”我偏了偏头,黑发滑过肩头,露出下面更显苍白的脖颈,“顾沉,我是乔蓁啊。是你亲手喂下毒药的乔蓁,是你为了林念初,毫不犹豫牺牲掉的乔蓁。”
我往前走了一步,他下意识地后退,脚跟撞在祭坛的台阶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狼狈不堪。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顾沉,此刻脆弱得像一张纸。
“看来,你的念初,用了我的心脏,也没能变得多健康。”我的目光掠过瘫在地上、被几个吓破胆的伴娘手忙脚乱试图扶起的林念初,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涣散,显然惊吓过度,那颗本就不属于她的心脏,恐怕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顾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上闪过一抹复杂至极的情绪,有对林念初的担忧,但更多的,是对眼前未知恐怖的惊惧。
“你对念初做了什么?”他强撑着气势,试图用质问掩盖恐惧。
我笑了,声音低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我?我刚刚走进来,什么也没做。倒是你,顾沉,你对她做的,还不够多吗?”我的视线重新落回他脸上,冰冷刺骨,“比如,把一颗被毒药浸透过的心脏,换给她?”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无法反驳。这件事,是他心底最深的毒刺,午夜梦回时,或许也曾被惊醒。如今被我当面血淋淋地揭开,他那点可怜的镇定,彻底土崩瓦解。
教堂的保安终于壮着胆子围了上来,手里拿着电击棍和防暴叉,但他们的腿在发抖,不敢靠得太近。我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冲上来的保安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呻吟着爬不起来。
这下,连最后几个试图维持秩序的人也崩溃了,哭喊着加入逃亡的人群。
顾沉看着这一幕,眼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他明白,眼前的我,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乔蓁……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音。
“我想怎么样?”我慢慢逼近他,直到我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急促而灼热,我的冰冷而缓慢。“我说得很清楚了。”
我伸出手,这次不是抚摸他的脸,而是直接覆上了他左胸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