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的白月光回国那天，他亲手喂我吃下毒药。
“念初身体不好，需要你的心脏。”
我笑着咽下去，问他：“顾沉，你确定只要心脏吗？”
后来我死而复生，站在他和白月光的婚礼上。
指尖划过他颤抖的唇：“现在，该我把你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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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砸下来，碎在顾沉手里那杯红酒上，漾出暗红色的、不祥的波纹。宴会厅衣香鬓影，他却径直朝角落里的我走来，周遭的喧闹像被无形的手掐断，只剩下他皮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一声声，敲在我早已麻木的心口。
他站定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彻底将我笼罩。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我痴恋了五年、也仰望了五年的淡漠。只是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快、快到我几乎以为是错觉的挣扎，但很快就沉溺于更深的幽潭。
“乔蓁，”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像在吩咐一件寻常公事，“把这个喝了。”
他递过来的不是酒杯，而是一只小巧的白玉盏。盏里盛着粘稠的、墨绿色的液体，微微晃动着，散发出一股奇异的甜香，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我抬眼，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的林念初。她穿着洁白的纱裙，弱不禁风地依在一个柱子旁，脸色苍白得透明，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牢牢锁着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胜利者的微笑。
心口那片早已冻结的冰湖，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但涌出的不是痛，而是某种近乎解脱的冰凉。我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伸手，指尖异常平稳地接过了那只玉盏。触手温润，是上好的白玉，可惜，盛的是穿肠毒药。
“念初的身体等不了了。”顾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地叙述着一个事实，仿佛在讨论天气，“她的心脏衰竭，只有你的……最匹配。”
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要确认我的反应，或者，是想从我眼中找到一丝他预期中的恐惧和哀求？
可我只是低头，看着盏中那诡谲的液体，轻轻晃了晃。甜腻的气味更浓了。
五年。我像个最虔诚的信徒，守在他身边，明知他心底供奉的是另一个女人，却仍奢望着能用满腔热血捂热他这块寒冰。真是可笑。
我抬起头，对他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灿烂到近乎诡异，连眼角都弯了起来。我看到他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顾沉，”我的声音轻快，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仿佛他递来的不是毒药，而是什么蜜糖，“你确定……只要我的心脏吗？”
他眉头微蹙，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那平淡无波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乔蓁，”他语气沉了沉，带着警告的意味，“别耍花样，喝下去。”
“好啊。”我应得干脆，举起玉盏，仰头，将那墨绿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味道比想象中更怪，甜得发腻，腻过后是钻心的苦，顺着喉咙一路烧灼下去，像有无数根针在刺穿我的内脏。
玉盏从指尖滑落，摔在地毯上，闷响一声，没碎。
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我支撑不住，蜷缩着倒下去。视线开始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顾沉转身走向林念初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回头。林念初迎上前，柔弱地靠进他怀里，嘴角那抹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