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卫知,是个穷鬼。
为了能从朱樱女子书院毕业,混个女官当当,吃上皇粮,我头悬梁锥刺股,就差把书给啃了。
毕业大考上,我写了篇自认为能拿第一的文章。
结果,院长那草包侄女江若,联合评委钱夫子,当众说我文章辞藻华丽,轻浮放荡,有失妇德。
说白了,就是嫌我写得太骚,不像个正经女人。
好家伙,我直接气笑了。
他们想用“德行”二字压死我,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可惜,他们不知道,跟我玩文字,他们还嫩了点。
今天我就要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才华的绝对碾压。
1
毕业考的题目是《风》。
一个字,悬在宣纸正上方,像是要被风吹走。
我提笔,蘸墨。
手腕很稳,跟这颗心一样。
我知道这一场考试意味着什么。
赢了,踏入仕途,成为大周朝第一批有品阶的女官。
输了,滚回乡下,一辈子对着锅台和黄脸婆的命运。
我叫卫知,我不想输。
旁边的江若已经开始写了。
她是院长江伯远的亲侄女,笔墨纸砚都是顶级的。
她身上的熏香,隔着三尺都能闻到,甜得发腻。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笔,笔杆被我磨得光秃秃的。
无所谓,能写字就行。
江若写字很快,姿态也好看,引得不少人侧目。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关注。
我没看她,我只看我的纸。
风是什么?
是“风乎舞雩,咏而归”的闲适?
是“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迈?
还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这些都太普通了。
我要写的,是别人想不到的风。
是人心的风,是欲望的风,是权力的风。
是能把人捧上云端,也能把人吹进地狱的风。
我的笔尖在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没有半点犹豫。
那些浸透在骨子里的句子,自己流淌了出来。
我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用力。
一个时辰后,我停笔。
文章不长,千字而已。
但我知道,它够分量。
我吹干墨迹,把卷子交给收卷的学正。
江若也正好写完。
她经过我身边,轻飘飘地瞥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那不是友善的笑。
是猎人看见猎物踩进陷阱的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脸上没露出来。
我只是平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等结果。
所有考生的卷子都被挂了起来,匿名,只用编号区分。
院长和几位评委夫子在台前依次审阅。
我的卷子是三十七号。
我看着他们。
院长第一个拿起江若的卷子,看了一眼编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接着是其他人的。
轮到我的三十七号卷时,几个夫子都凑了过来。
我看到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惊艳。
然后,他们开始低声议论。
我心里有底了。
只要东西够好,就不怕见光。
然而,那个姓钱的评委,钱夫子,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把我的卷子从架子上扯下来,拿在手里。
“这篇,是谁写的?”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一股子审判的味道。
全场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