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放着他的新歌 demo，叫《迟爱》，副歌一遍遍循环——
【我欠你一条命，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沈蔷闭眼，靠在窗：“陆西丞，把歌关了吧，吵。”
陆西丞立刻按下静音。
世界安静，只剩雪落。
7
沈蔷身体恢复后，把全部精力投入“清醒”香水的研发。
她租了间实验室，白天上班，晚上调香。
陆西丞每天来送饭，换着花样：鲈鱼汤、黄桃罐头、薄荷布丁。
沈蔷不拒绝，也不道谢。
直到某天凌晨，她趴在操作台睡着，醒来时，身上盖着陆西丞的羽绒服。
男人蹲在角落，正给她手背的针孔涂碘伏，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瓷。
沈蔷抽回手，嗓音哑：“别假惺惺。”
陆西丞垂眼：“蔷姐，我欠你的，不止这些。”
沈蔷冷笑：“那你去把谢凛杀了，我就原谅你。”
陆西丞抬眼，眸色深得像井：“好。”
沈蔷愣住。
陆西丞却笑，眼尾弯出无害的弧：“骗你的，我舍不得你守寡。”
8
谢凛开始频繁出现在实验室楼下。
他不开车，就站在雪里，一等一整天。
沈蔷不理，绕路走。
谢凛却跟到她租的老小区，拎着保温桶，桶里是炖得酥烂的清炖牛腩——
她以前最爱吃。
沈蔷当着他的面，把牛腩倒进垃圾桶。
“谢凛，你做的饭，我嫌恶心。”
谢凛红了眼：“蔷蔷，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
沈蔷想了想，说：“你去把林俏俏杀了，我就原谅你。”
谢凛瞳孔骤缩。
沈蔷笑：“瞧，你也做不到。所以，别来烦我。”
9
林俏俏找上沈蔷，是在一个午后。
她穿着白裙，素颜，像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沈小姐，我得了血癌，晚期，只剩三个月。”
“你能不能再给我抽一次血？最后一次。”
沈蔷盯着她，目光像看傻子：“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俏俏“扑通”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可谢凛说，只要你肯救我，他就和你复婚。”
沈蔷笑出了声：“林俏俏，你搞清楚，是我不要他，不是他不要我。”
“还有，”她俯身，拍拍林俏俏的脸，“你这点演技，骗骗谢凛还行，骗我？省省吧。”
她转身，却被林俏俏抓住手腕——
“沈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沈蔷挑眉：“请便。”
林俏俏突然起身，冲向马路。
一辆货车急刹——
血花飞溅。
沈蔷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谢凛冲过来，抱住林俏俏，抬头看向沈蔷，目眦欲裂：“沈蔷，你满意了？”
沈蔷耸肩：“她自己撞的，关我屁事。”
谢凛嘶吼：“你明明可以拉她一把！”
沈蔷垂眼，嗓音轻得像雪：“谢凛，我拉过她一次，是你亲手把我推开。”
“现在，你凭什么要求我再当圣母？”
10
林俏俏没死，截肢，坐轮椅。
谢凛却像变了个人，再没出现在沈蔷面前。
直到“清醒”香水上市，一炮而红。
沈蔷接受媒体采访，被问到灵感来源。
她对着镜头，笑意淡淡：“想让自己清醒，就闻闻它。”
“至于那些忘不掉的人，”她顿了顿，“闻闻，也就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