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苏清沅赶紧脱下礼服递过去。陶思婷穿时,裙摆空荡荡的,肩带还往下滑,显然撑不起来,她对着镜子噘嘴:“怎么到我身上就变样了……”
这时苏清沅换上了陶思婷刚试过的黑色吊带礼服,领口缀着细碎的水钻。她往镜子前一站,刚才的活泼感瞬间褪去,黑色衬得她皮肤愈发雪白,眉眼间竟透出点清冷的贵气,像突然长大了几岁的御姐。
“天呐,你穿这个也好看!”陶思婷更不服气了,戳了戳苏清沅的胳膊,“不公平!”
杨皖青在一旁笑:“谁让人家清沅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有味道。”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苏清沅和杨皖青各自定下了两套礼服,陶思婷也终于挑中一件粉色纱裙。大家拎着礼服袋往学校走,快到校门时,顾砚深突然从旁边凑过来,弯腰在苏清沅耳边低语:“很好看。”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苏清沅像被针扎似的跳开一步,脸瞬间涨红:“你隔远点说!我听得到!”
她实在讨厌这种没边界的靠近,不想再跟他纠缠,说完就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校门,把身后的脚步声远远甩在了后面。
元旦晚会的聚光灯熄灭时,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苏清沅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颤,心里却异常平静——这场挑战完成了,接下来,该全力以赴奔向另一个战场。
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她把所有精力都扑在试卷上,演讲台和舞台的光芒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凌晨五点的台灯和深夜的咖啡香。放榜那天,她盯着屏幕上“A市财经大学”几个字,捂着嘴笑出了眼泪。她终于要去那个传说中霓虹璀璨的大城市了,去看看课本之外的广阔天地。
初到A市,苏清沅像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旋涡。地铁里行色匆匆的人群,便利店永远亮着的灯,连空气里都飘着快节奏的气息。她吃不惯甜口的菜,听不懂带口音的方言,第一次在宿舍的淋浴间里,被热水器忽冷忽热的水流激得红了眼眶。想家的情绪翻涌上来,她蹲在瓷砖上,抱着膝盖哭了很久,直到哭声被哗哗的水声吞没。
但第二天早上,她还是会准时出现在教室,笔记记得工工整整;周末泡在图书馆,啃下一本本厚厚的专业书;遇到不懂的问题,红着脸也要追着教授问清楚。渐渐地,她能熟练报出地铁换乘路线,知道哪家馆子的辣菜最正宗,甚至能笑着跟摊主用蹩脚的方言砍价。
毕业后,苏清沅凭着扎实的专业能力和一股韧劲,挤进了A市一家知名大厂。办公室在几十层的高楼里,落地窗外是连绵的写字楼群,她穿着得体的套装,和团队一起拿下一个个项目,工资卡上的数字越来越可观,成了老家亲戚口中“有出息的孩子”。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光鲜背后,是无数个加班到凌晨的夜晚,是方案被打回时强忍着的委屈,是生病时一个人去医院的孤单。她像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不敢停,也不能停。
直到那天,部门总监把她叫进办公室,递来一份裁员协议和一笔远超预期的赔偿金。“公司战略调整,”总监语气抱歉,“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