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霍谨言开口,却是问我。
“阿柔,你是不是真的想离婚?”
我喉间酸涩,吐出两个字。
“当然。”
他颤声说了句“好”。
“你把那座岛卖给我,我现在就签了那份协议。”
“并且,我此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那一刻,我感受到一种铺天盖地的疲惫向我倾轧。
我觉得好累,好失望。
继母和沈婷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
我很讨厌她们。
她们大闹母亲的葬礼,分走了父亲的心思,时不时地给我找不痛快。
这样的人,是该吃点教训了。
我轻漫地扬起一个微笑。
“行啊,你签吧。”
“我现在就联系助理拟转让合同。”
继母大喜,催促道。
“那快点。”
“我明天就要搬到岛上度假。”
她蔑视地斜了我一眼。
我心中冷笑。
明天就要她好看。
霍谨言双肩泄了力,显出一股颓唐,缓缓转身,在那份协议的最后一页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协议递给我时,手像病了似的在抖。
我拿过协议,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恰好江厌也到了,他招摇地走进宴会厅,向我伸出手。
英俊的眉眼溢出温柔的爱意。
“跟我走吧,阿柔。”
“别在这看这些脏东西。”
我毫不迟疑地牵住江厌,在一众好事的眼神下离开。
“等······等等,阿柔。”
霍谨言带着几分急切叫住我。
我像没听到似的,摘掉无名指上的钻戒随意地向后一抛。
江厌张扬地笑起来,攥着我的手快步走了。
第二天一早,霍谨言满眼血丝地站在江厌家门外。
他手里抱着一个纸盒,讨好似的对我笑着。
我刚要嘲笑他言而无信,就听他说。
“你的那双鞋,我给你带来了。”
我登时像是汽油点了火似的炸开。
“谁他妈让你动的!”
我曾明令禁止崔谨言动那双舞鞋。
不是他,我也不会失去穿这双鞋的资格。
霍谨言的笑容挂不住了,他徐徐将盒子交给我。
“我没有碰,是家里的保姆给你装好的。”
“我给你送过来,省得你麻烦。”
我知道他是找借口来见我一面。
他的眼神看向我身后,倏然变得很难过。
江厌上身赤裸,睡眼惺忪地走过来抱住我,亲昵地问。
“谁啊,来干嘛?”
然后掀起眼皮挑了一眼霍谨言,恍然大悟似的。
“哦——”
“原来是你那个没用的前夫。”
“来碍你的眼。”
霍谨言的脸几秒间没了血色,眼睛失落地盯着我身上的江厌。
我绷着脸接过盒子,问他。
“还有事?”
他没说话,我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霍谨言愣愣地站了十分钟,才失魂落魄地走了。
门后,我怅然若失地打掉江厌的手。
“他都看不见了,还装什么。”
江厌挑了挑眉,骂我无情。
我按照约定将那座小岛转让给了沈婷。
霍谨言支付给我超出实际价值十倍的金钱。
继母和沈婷迫不及待地搬上了岛,住进了父亲为母亲修建的别墅里。
隔天,趁他们乘着游艇出海,我找人以施工为由,将那座岛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