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红色的血。
是黑色的，浓稠得如同石油一样的液体。
一道黑色的泪痕，从他的眼角，一直蜿蜒到画框的边缘。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第一条规则……应验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去图书馆！
我拔腿就跑，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激起一片片惊恐的回音。我不敢再看任何一幅画像，我怕看到一排排黑色的眼泪，像某种无声的诅咒。
图书馆在教学楼的另一端，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
恐惧攫住了我的喉咙。
那个“转学生”……我能看见他。
我不仅看见了，我还在心里承认了无数遍他的存在。
我违反了第三条规则。
我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本所谓的“空白书”。
终于，图书馆那扇厚重的木门出现在我眼前。
我甚至没有减速，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叮铃——”
门上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坐在柜台后面的图书管理员抬起头。
她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脸上挂着一种过分标准、仿佛用尺子量过的微笑。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嘴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同学，跑那么快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让我头皮发麻。
“我……我来借书。”我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她点了点头，那笑容依旧纹丝不动。
“我知道。”她说，“我一直在等你。”
1 图书馆诡影
“等我？”我的声音干涩。
“是啊，”图书管理员的笑容像是焊在脸上的面具，“总有些同学，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然后到这里来寻求答案。”
她的视线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意有所指地说：“不过，通常他们都是自己来的。”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僵了。她什么意思？难道……
我不敢回头。
“我来借一本书。”我强行把话题拉回来，开门见山，“一本空白的书。”
“哦？”她的眉毛轻微地挑了一下，但笑容不变，“图书馆的书，都是有内容的。空白的书，怎么能叫书呢？”
她这是在跟我玩文字游戏。
我压着火气，一字一句地重复规则里的描述：“第三排书架，最左边。”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像是面具上掉了一小块漆。
“三楼，社科区。”她吐出几个字，然后低下头，不再看我，“你自己去找吧。记住，图书馆的规定，保持安静。”
我没再跟她废话，转身就朝楼梯跑去。
这个图书馆比我想象的要大，而且……很旧。空气里弥漫着纸张腐朽和灰尘混合的味道。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三楼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亮着。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像是沉默的巨人，投下巨大的阴影。
我找到了“社科区”的牌子，然后开始寻找第三排书架。
一，二，三……就是这里。
我走到书架的最左边，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过。
大部分都是厚重的精装书，封面是深色的，书脊上烫着金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