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的客户代表，国风汽车的王总，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对他微笑着，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许嘉言春风得意地走上台，站定在舞台中央。
就在刚刚主持人宣布流程的时候，我的手机亮了，是他发来的微信：
“遥遥，临时跟客户沟通，他们想先听听策略高度。”
“我先上去暖个场，把气氛烘托好，让你这位王牌压轴登场。”
“相信我，都是为了公司。”
紧接着，他在台上，又给了全场，或者说只给了我一个“惊喜”。
“今天，我不仅带来了我的思考，”他环视全场，风度翩翩。
“我还邀请了一位特别的伙伴，她曾是我们‘思创’的创始人之一，现在是‘启航广告’的柳依依总监，让我们用掌声欢迎她，共同见证一场创意的激荡！”
在全场的掌声和闪光灯中，柳依依身着一身高定礼服，光彩照人地走上舞台，与许嘉言并肩而立。
他们联合展示的，正是我那份V5.0方案。
许嘉言负责拔高战略，柳依依负责阐述创意，两人配合默契。
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欣赏和鼓励。
因为视觉效果极具冲击力，现场反响热烈，连王总都频频点头。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
许嘉言在台上，目光越过人群，与我对视，那眼神里，竟没有半点心虚。
轮到我上台了。
我没有丝毫慌乱，从容地走上舞台，接过话筒。
“非常感谢许总监精彩的战略铺垫，以及柳总监带来的‘创意火花’。”
“刚才两位展示的，确实是‘我们思创’众多创意方向之一。”
我微笑着，特意加重了“我们思创”四个字。
随后，我话锋一转。
“但这份方案，因为存在严重的版权风险和预算超支问题，已于上周三下午三点，被我本人，在内部评审时一票否决。”
“我很高兴，许总监能以身作则，为我们生动地演示了‘一个被枪毙的方案，是如何走上发布会的’。”
“这为我们今后的流程管理，敲响了警钟。”
5.
我没有理会台下瞬间的死寂和许嘉言、柳依依骤变的脸色，直接开始了我的演讲。
那是我们真正的，逻辑更严密、创意更震撼的创意方案。
在方案的附录页，我清晰地列出了V5.0方案的内部废稿邮件截图、版权冲突分析和那个足以让项目崩盘的预算漏洞报告。
客户方高层的脸色，瞬间从惊喜变为惊愕，再转为对许嘉言的震怒。
发布会在一片诡异的热烈气氛中结束。
我没有理会身后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也没有在会场停留，径直走向地下车库。
刚拉开我的车门，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死死攥住。
是许嘉言。
他双眼赤红，脸上满是狰狞，再也没有半分温文尔雅。
“贺遥，你满意了？”他咬着牙。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把依依的脸踩在地上，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痛快？”
柳依依跟着追了过来，她妆哭花了，眼圈通红，抓着许嘉言的另一只胳膊，对着我哭喊：
“遥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都忘了吗？”
“我只是太想证明自己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