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原来鸡另有其人啊,还一杀就是一双。
这下好了,奔丧都不知该去哪个门。
景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渡。
你瞅瞅人家反派,干净利落,从不整那没用的。
再看看你这个老顽固,绞尽脑汁想给人家下马威。
结果呢,赔了女儿不说,还外加一个好大儿!
但是!这剧情和原著不一样啊,
原著不是江景愿被扔回江家吗?
怎么变成江大公子身亡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渡这下不冒冷汗了,开始冒眼泪。
萧陨眸光深沉,“江大人节哀。”
此言一出,于良便懂了,摄政王本就没打算换掉江二姑娘。
今日回门,一为试探江渡的态度,二为看江渡悲痛欲绝的嘴脸。
江渡隐忍得额角青筋暴起,苍老褶皱的手掌止不住地颤抖。
他自然知道这是何人所为,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仇他来日必报!
江渡生生忍下这锥心之痛,他仰天长叹,出口仍是和颜悦色的。
“鄙人一把年纪,叫摄政王见笑了。”
萧陨暗自冷笑,“失去亲人的滋味,孤感同身受。”
闻言江渡面色有变,又很快稳住神情。
他急于将这尊大佛送走,“府中有大事发生,恐怕要怠慢摄政王了。”
萧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妨,孤身为女婿,理应留下来,帮帮忙。”
“何况王妃亲哥逝世,孤自然要陪同她,一齐吊唁。”
来京城这些时日,他融会贯通,也学了些文臣的的酸腐虚伪劲。
看来摄政王是认下这个傻子做王妃了。
江渡连连应是,却形同槁木死灰,再没了方才的精神头。
墨色皂靴映入景愿的眼帘,她抬头望去,萧陨的手又朝她递过来,“跟孤走。”
江渡有礼有节,亲自将萧陨引到了江二姑娘的小院。
方才的话景愿自然听明白了,这下完犊子了。
看来她注定要当摄政王的傻妻了。
原著中,反派萧陨虽表面上,不在意妻子是个傻子,甚至处处给她体面,
但他内心却视她为耻辱,背地里下狠手折磨小傻子,以此泄愤。
景愿越想越丧。
等到了小院,景愿更是傻眼。
这残破不堪的屋子,这摇摇欲坠的木板床!
这要是下雨了,漏的就不是雨,是瀑布。
这是人能住的?
真是大开眼界啊!
晚娘和小慈一副到了家的模样,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
似乎是想尽力让这里看起来体面一些。
看来这江家对江二姑娘不是一般的苛待啊。
萧陨眸光犀利,面色不虞,“王妃从前就住这样的地方?”
江渡暗道一声糟糕,他正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一时忘了这事。
真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看着江渡懊恼的神情,于良斥道:“还不快给王妃准备舒适的住所。”
江渡赶忙又领着他们去了另一套小院,这套院子倒是小巧别致。
已是入秋,院里仍有花朵绽放。
可见主人多有闲情雅致。
晚娘在一旁小声嘀咕着,“这不是江大姑娘,江景云的院子吗?”
江渡想着,这下该满意了吧?
“摄政王,您瞧,可还行?”
萧陨淡淡回了句,“尚可。”
景愿心下了然,看来江景云的院子,在这江府算是挑得上眼的。
不然江渡也不会用来招待摄政王。
想必方才江大公子的死讯,江渡深受打击,惊惧交加,尾巴翘不起来了。
该!让她拿江二姑娘填窟窿。
别说一碗水端不平了,这江二姑娘就没被父爱浇灌过。
景愿甩不开萧陨的手,只能扭着身子四处张望。
萧陨伸手转过景愿,特意问了句,“可还喜欢?”
江渡胸口起伏,气得暗自咬牙,一个傻子,知道什么!
昨日还是这江府的傻姑娘,今日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连这等小事也要问问她的意见。
她听得懂吗!
景愿当然听得懂,她欢喜地点头,“我要我要。”
呜呜,反派这人能处,知道她被苛待了,给她撑腰呢。
江二姑娘,你的强来了。
萧陨这才满意地放话,“好,就在这暂且住下。”
景愿开开心心进了屋,好奇地四处打量。
果真是天差地别呀,江景云的屋子里,拔步床、贵妃榻,都是花梨木的。
甚至连花厅,书房都一应俱全。
屋内的架子上,还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落地罩上挂的也都是鲛绡纱,轻薄如云雾。
看来这江府的奢靡程度,不次于摄政王府。
晚娘和小慈现下也明白,这摄政王是板上钉钉的江二姑娘夫君了。
于是便各自做活,一个换床褥,一个给摄政王奉茶。
景愿看着晚娘换床褥,这才反应过来。
她晚上…岂不是要和萧陨共卧一榻?
景愿把玩着江景云的小娟人,顺带偷偷看萧陨一眼。
他端坐于桌旁,修长的手指抚着茶杯,仍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好似与周遭格格不入。
江家的天塌了,自然不关他的事。
没等景愿仔细琢磨,江府的婢女便来传话。
“给摄政王请安,主母说,姑爷来了,叫去前厅一块儿用膳。”
还得是江家主母有脑筋,这一句姑爷,一下子就把关系拉近了。
景愿回想书中剧情,江家主母是江景云的生母。
而江景愿的生母,则是从江南买来的小妾。
据说生得十分貌美,生下江景愿没几年,就被主母害死了。
唉,一对可怜的母女。
萧陨仍是牵着景愿,由婢女带路去了前厅。
景愿抱着小娟人,心想,又要放飞自我了吗?
她迫不及待向大家展示她高超的演技呢。
保证人人都相信她是痴傻的江二姑娘。
萧陨像个恪尽职守的监护人,上台阶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景愿,
“看路,别摔了!”
景愿为了维持人设,对什么都好奇,一路上东张西望,全靠萧陨拽着才没跑偏。
江府上下,都已挂满了白幡。
江渡和江夫人一脸凝重的坐在前厅,江夫人还不住地用帕子拭泪。
见萧陨来了,江夫人勉强笑着迎上来。
“女儿女婿来啦,快坐,饭都摆好了。”
原本新婚女婿是要给岳父岳母见礼的。
但显然摄政王的身份摆在那,不给他行礼问安就不错了。
这江夫人倒是拎得清。
萧陨神色自若,先把景愿安顿在椅子上,这才坐下。
见萧陨坐下,江渡和江夫人方才落座,但心里仍是止不住的打怵。
只是桌上清一色都是素菜。
江夫人强自镇定,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王妃的哥哥才刚去世,家中不宜动荤腥。”
“不知摄政王,吃不吃得惯?”
萧陨冷若冰霜,态度疏离。
“孤生于西北贫瘠之地,比这简陋的都吃过!”
“只是王妃还小,需得补补身体。”
景愿不忘在心里默默添一句:是的,我三岁了。
闻言,江夫人面色霎时一僵,她很快调整好,
“我这就让厨房做几个王妃爱吃的荤菜。”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
“娘,我刚躲到外祖家,就听说报丧的人说,我哥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