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嚯!原来鸡另有其人啊,还一杀就是一双。

这下好了,奔丧都不知该去哪个门。

景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渡。

你瞅瞅人家反派,干净利落,从不整那没用的。

再看看你这个老顽固,绞尽脑汁想给人家下马威。

结果呢,赔了女儿不说,还外加一个好大儿!

但是!这剧情和原著不一样啊,

原著不是江景愿被扔回江家吗?

怎么变成江大公子身亡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江渡这下不冒冷汗了,开始冒眼泪。

萧陨眸光深沉,“江大人节哀。”

此言一出,于良便懂了,摄政王本就没打算换掉江二姑娘。

今日回门,一为试探江渡的态度,二为看江渡悲痛欲绝的嘴脸。

江渡隐忍得额角青筋暴起,苍老褶皱的手掌止不住地颤抖。

他自然知道这是何人所为,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仇他来日必报!

江渡生生忍下这锥心之痛,他仰天长叹,出口仍是和颜悦色的。

“鄙人一把年纪,叫摄政王见笑了。”

萧陨暗自冷笑,“失去亲人的滋味,孤感同身受。”

闻言江渡面色有变,又很快稳住神情。

他急于将这尊大佛送走,“府中有大事发生,恐怕要怠慢摄政王了。”

萧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妨,孤身为女婿,理应留下来,帮帮忙。”

“何况王妃亲哥逝世,孤自然要陪同她,一齐吊唁。”

来京城这些时日,他融会贯通,也学了些文臣的的酸腐虚伪劲。

看来摄政王是认下这个傻子做王妃了。

江渡连连应是,却形同槁木死灰,再没了方才的精神头。

墨色皂靴映入景愿的眼帘,她抬头望去,萧陨的手又朝她递过来,“跟孤走。”

江渡有礼有节,亲自将萧陨引到了江二姑娘的小院。

方才的话景愿自然听明白了,这下完犊子了。

看来她注定要当摄政王的傻妻了。

原著中,反派萧陨虽表面上,不在意妻子是个傻子,甚至处处给她体面,

但他内心却视她为耻辱,背地里下狠手折磨小傻子,以此泄愤。

景愿越想越丧。

等到了小院,景愿更是傻眼。

这残破不堪的屋子,这摇摇欲坠的木板床!

这要是下雨了,漏的就不是雨,是瀑布。

这是人能住的?

真是大开眼界啊!

晚娘和小慈一副到了家的模样,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

似乎是想尽力让这里看起来体面一些。

看来这江家对江二姑娘不是一般的苛待啊。

萧陨眸光犀利,面色不虞,“王妃从前就住这样的地方?”

江渡暗道一声糟糕,他正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一时忘了这事。

真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看着江渡懊恼的神情,于良斥道:“还不快给王妃准备舒适的住所。”

江渡赶忙又领着他们去了另一套小院,这套院子倒是小巧别致。

已是入秋,院里仍有花朵绽放。

可见主人多有闲情雅致。

晚娘在一旁小声嘀咕着,“这不是江大姑娘,江景云的院子吗?”

江渡想着,这下该满意了吧?

“摄政王,您瞧,可还行?”

萧陨淡淡回了句,“尚可。”

景愿心下了然,看来江景云的院子,在这江府算是挑得上眼的。

不然江渡也不会用来招待摄政王。

想必方才江大公子的死讯,江渡深受打击,惊惧交加,尾巴翘不起来了。

该!让她拿江二姑娘填窟窿。

别说一碗水端不平了,这江二姑娘就没被父爱浇灌过。

景愿甩不开萧陨的手,只能扭着身子四处张望。

萧陨伸手转过景愿,特意问了句,“可还喜欢?”

江渡胸口起伏,气得暗自咬牙,一个傻子,知道什么!

昨日还是这江府的傻姑娘,今日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连这等小事也要问问她的意见。

她听得懂吗!

景愿当然听得懂,她欢喜地点头,“我要我要。”

呜呜,反派这人能处,知道她被苛待了,给她撑腰呢。

江二姑娘,你的强来了。

萧陨这才满意地放话,“好,就在这暂且住下。”

景愿开开心心进了屋,好奇地四处打量。

果真是天差地别呀,江景云的屋子里,拔步床、贵妃榻,都是花梨木的。

甚至连花厅,书房都一应俱全。

屋内的架子上,还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落地罩上挂的也都是鲛绡纱,轻薄如云雾。

看来这江府的奢靡程度,不次于摄政王府。

晚娘和小慈现下也明白,这摄政王是板上钉钉的江二姑娘夫君了。

于是便各自做活,一个换床褥,一个给摄政王奉茶。

景愿看着晚娘换床褥,这才反应过来。

她晚上…岂不是要和萧陨共卧一榻?

景愿把玩着江景云的小娟人,顺带偷偷看萧陨一眼。

他端坐于桌旁,修长的手指抚着茶杯,仍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好似与周遭格格不入。

江家的天塌了,自然不关他的事。

没等景愿仔细琢磨,江府的婢女便来传话。

“给摄政王请安,主母说,姑爷来了,叫去前厅一块儿用膳。”

还得是江家主母有脑筋,这一句姑爷,一下子就把关系拉近了。

景愿回想书中剧情,江家主母是江景云的生母。

而江景愿的生母,则是从江南买来的小妾。

据说生得十分貌美,生下江景愿没几年,就被主母害死了。

唉,一对可怜的母女。

萧陨仍是牵着景愿,由婢女带路去了前厅。

景愿抱着小娟人,心想,又要放飞自我了吗?

她迫不及待向大家展示她高超的演技呢。

保证人人都相信她是痴傻的江二姑娘。

萧陨像个恪尽职守的监护人,上台阶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景愿,

“看路,别摔了!”

景愿为了维持人设,对什么都好奇,一路上东张西望,全靠萧陨拽着才没跑偏。

江府上下,都已挂满了白幡。

江渡和江夫人一脸凝重的坐在前厅,江夫人还不住地用帕子拭泪。

见萧陨来了,江夫人勉强笑着迎上来。

“女儿女婿来啦,快坐,饭都摆好了。”

原本新婚女婿是要给岳父岳母见礼的。

但显然摄政王的身份摆在那,不给他行礼问安就不错了。

这江夫人倒是拎得清。

萧陨神色自若,先把景愿安顿在椅子上,这才坐下。

见萧陨坐下,江渡和江夫人方才落座,但心里仍是止不住的打怵。

只是桌上清一色都是素菜。

江夫人强自镇定,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王妃的哥哥才刚去世,家中不宜动荤腥。”

“不知摄政王,吃不吃得惯?”

萧陨冷若冰霜,态度疏离。

“孤生于西北贫瘠之地,比这简陋的都吃过!”

“只是王妃还小,需得补补身体。”

景愿不忘在心里默默添一句:是的,我三岁了。

闻言,江夫人面色霎时一僵,她很快调整好,

“我这就让厨房做几个王妃爱吃的荤菜。”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

“娘,我刚躲到外祖家,就听说报丧的人说,我哥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