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顾晏辞的生活重心,仿佛从“今天该如何优雅地死去”,变成了“今天洛霜下班回来吃什么”。
他开始研究菜谱,从一开始的黑暗料理,慢慢地,厨艺竟然真的越来越好。红烧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他变着花样地给我做好吃的,把我喂得脸都圆了一圈。
他不再整天对着窗外发呆,而是开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他会把我们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会用抹布擦拭他能够得着的地方。
我们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在他的打理下,竟然变得越来越有家的味道。
他依旧不爱说话,但我们之间却有了一种奇特的默契。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我是渴了还是饿了。他皱一下眉,我就知道他是哪里不舒服了。
他开始把我当成“自己人”,或者说,“家人”。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该死的、日益增长的占有欲。
我下班路上,看到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奶猫,觉得可怜,就顺手带了回来。结果一进门,就对上了顾晏辞那双阴沉得能滴出水的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我怀里那只“喵喵”叫的小东西,语气冰冷:“哪来的?”
“路上捡的,你看它多可怜……”
“扔了。”
“啊?可是外面下雨……”
“我让你扔了!”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眼眶都红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怀里的小猫也“喵呜”一声,往我怀里钻了钻。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这家伙,是在吃醋?吃一只猫的醋?
我哭笑不得,把小猫放到地上,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捏了捏他的脸:“好啦好-啦,不扔不扔,它叫煤球,以后就是我们家的新成员了。你放心,就算有了它,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
他被我捏着脸,表情有些别扭,但眼里的阴沉总算是散去了一些。他瞥了一眼在地上舔爪子的煤球,小声地、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丑死了。”
嘴上说着嫌弃,第二天我却发现,他用我给他买的毛线,笨拙地给煤球织了一件小衣服。
还有一次,我下班回家,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我猛地一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回到家,我无意中看到窗台上放着一个望远镜,镜头还热乎乎的。
我瞬间就懂了。
我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晏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坦白?”
他眼神躲闪,嘴硬道:“……没有。”
“哦?是吗?那这个望远镜是干嘛的?观察天体吗?”
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怕你路上有危险。”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一丝丝的甜。这个别扭的家伙,关心人都这么九曲十八弯。
我把他从深渊里捡了回来,养着养着,好像养出了一个……田螺姑娘?哦不,是田螺先生。一个会做饭、会做家务、还爱吃醋的别扭“家庭主妇”。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而温馨地过下去。直到我提出了让他去做康复训练。